自半年前起,杜杳觉她身子过懒,怕养成惰性,寻机去找崔老夫人问过话,让她跟着韦不辞学诗。
    她虽意愿不大,然杜姨妈满心为她好,恳切叮咛,崔老夫人也同意了,并不好违背长辈心意,索性偶去薛姨娘院中。
    陈绾月弯唇道:“我去赏荷,偶遇二哥哥也在,正好顺路才一起回。
    三哥哥那里今日有业师授课,抽不开身,便改成明日再去了。”
    韦凝香点点头,过去挽着陈绾月,笑道:“你我倒都有高徒潜力,毕竟都有严师。
    前阵子二哥回来,老爷也叫二哥指导我功课,二哥管教起来太严厉,我都不敢说话。”
    韦延清站在一旁,眼神淡淡:“你若争气,我便晴天。”
    先时,两个小姑娘都是愣住,过了好半晌,突然顾不得恭敬礼数,不可置信笑作一团。
    韦凝香活泼些,扑在陈绾月身上。
    陈绾月转头,声音轻轻柔柔的:“二哥哥,原来你也会说笑话。”
    韦延清瞥她一眼,没回答。
    韦凝香提议道:“绾妹妹底子比我好,反正最近不辞忙于学业,应是顾不来你,不如绾妹妹也让二哥教可否?跟我一起,这样二哥骂起人来,好替我分担。”
    陈绾月顿了顿,忙婉拒道:“不必劳烦二哥哥,我等三哥哥忙完这阵子就好,学诗而已,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    她没忘记,二哥哥那么认真避嫌,她也一定不要给别人造成负担。
    “学诗不是大事,什么才是大事?”
    一道微有冷调的嗓音响起,两人皆是一怔,陈绾月抬头朝低眸注视着她的男人看去,“古有凿壁偷光,雪里寻师,孔子遍访诸侯,刘备三顾草庐,便不为学诗,难道不为传道授业学习自己所没有的特质?”
    “我虽不算精师,但到底有些用处。”
    韦延清态度并无骄纵炫耀,温和仿佛陈述事实,“你若觉学诗没用,趁早打消念头,别浪费彼此的功夫。
    三弟勤学苦读,正该专心攻读。”
    韦凝香大为震惊,瞠目结舌地看着无差别教训的二哥哥。
    “绾妹妹也没说,学诗没用啊”
    她摸了摸脑袋,小声嘀咕,脑子没跟上自家二哥义正言辞的话。
    陈绾月唇瓣轻抿,瞪他不语。
    这几年她本就极少跟别人交流,莫名其妙被训一通,她不难受才怪。
    再有怪病缠身,消磨心灵,自然脆弱不比常人。
    韦延清看了看,忽而闭嘴。
    陈绾月懒得理他,匆匆与他们兄妹二人行过礼,转身就走。
    韦凝香正要喊住,忽见自家淡漠自持,前一刻还面无表情的亲二哥,大步一迈,长臂一伸,旁若无人地将绾妹妹拽回,丝毫不像先前骂完她便扬长而去的潇洒。
    虽说身姿挺拔,但韦凝香还是看见,有一只大手似是想帮陈绾月脸上的泪花擦了,却又规矩放下。
    哇哦?
    “怎就哭了?”
    韦延清语气无奈。
    陈绾月退开一步,转过脸去:“不关二哥哥的事,没什么事的话,我先回去,柳嬷嬷还在等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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