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奕辰听闻她的语气,不确定地松开手:“……不是吗?”
    沈凌秋感觉被他小看了,心中不爽,语气便很冲:“我说过,全世界去si我都不会!
    你老年痴呆吗?我只是……”
    只是什么?只是被一群大鱼g了魂,大冬天想下湖捞一条上来烤着吃?听起来够蠢。
    “……总之我不是想自杀!
    我才没你想的那么脆弱!”
    庄奕辰今晚貌似忘了吃药,被骂老年痴呆也不生气,反而笑了笑,紧绷的神情骤然轻松了。
    他坐在长椅上,等沈凌秋穿好鞋袜回来,打开医药箱,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,接着递给她两个冰袋。
    她自动自觉地往两边脸上贴,触脸的瞬间,也不知是冰的还是疼的,她轻轻咝了口气。
    庄奕辰旋开碘伏,取出棉签,闻声头也不抬地问:“现在知道痛了?”
    沈凌秋没好气:“我这是被冰的,不是痛的!
    我从小打架斗殴经验丰富,林远峰那几下算什么?”
    庄奕辰用力按了按她额头的伤口,她顿时五官一皱,迅速后撤。
    “不是不痛吗?”
    沈凌秋泪花在眼眶中打转,说:“哪天你受伤了,我也要拿着棉签往你伤口里用力杵,看你疼不疼?”
    她说完疼,不由得ch0u了两下鼻子,然后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。
    他又放轻力道,也不劝她,由着她哭。
    少年少nv,被深冬湖边皎洁的月光笼罩,一个专心致志地流泪,一个全神贯注地处理伤口,双方都很安静,为这寒冷的冬夜增添几丝温情。
    沈凌秋哭够了,放下冰袋,小脸已经消了肿,连指痕也没了,只剩指甲刮出的两道细微伤口和裂开的嘴角,显示她不久前挨过俩大耳刮子。
    庄奕辰向她确认:“身上真的不痛?还是明天去照个片子?”
    她摇头:“我的身t我自己清楚,不痛就是不痛。
    放心吧,我骨头y着呢,林远峰伤不到我。”
    庄奕辰很想问,那你刚才哭什么呢?他无声叹气,这nv孩真是浑得可以,倔得可以。
    自己在沈家g0u见识到的,恐怕不足真实的十分之一。
    他问她,知不知道猫科动物是怎么捕猎的?
    她困惑,用爪子挠,用牙齿咬,它们不就这两样武器?
    “瞄准猎物时,它们会放低身t,隐蔽在草丛中,趁猎物丧失警惕,一跃而起,一击致命。”
    她听懂了他的意思,看着他,不说话。
    “何况,你爸爸不是猎物,他是丛林之王。
    你如果想从他手中得到什么,只有放低姿态。
    连莫姨、雁初、阿璟也不例外,莫姨柔顺识大t,雁初乖巧听话,阿璟则很会卖弄机灵讨他欢心。”
    沈凌秋低头看着脚下的一片草丛,说:“道理我都明白,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,我也不会演戏。”
    “没叫你演戏。
    你就换个角度想想,你如果有求于林叔,你非常想达到目的,那你就什么都别管,一心一意想办法让他答应。
    如果你足够专注,你就不会在意那些委屈;如果你足够想,那些委屈根本不足以构成委屈。”
    见她不说话,庄奕辰有点急,退而求其次:“好歹你尝试一下嘛,你试都没试过,怎么知道办不成呢?”
    关心,沈凌秋第一次感受到,来自庄奕辰对她的,真正的关心。
    上一次庄奕辰在t育课上也对她表示了关心,但她一点也不受用,反而很生气,因为他提到了林雁初,说她多好多想帮她。
    她讨厌从他嘴中听到这种话。
    而他现在不提林雁初,那些关心的话听起来是如此顺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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