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宝山走了,心事重重,还有点失魂落魄,也不知道我最后的叮嘱他听没听进去。
    这要是一意孤行的话,别说现在的位置了,连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。
    但这就不是我需要管的了。
    妙姐说过,好言难劝寻死的鬼。
    话说到,我也就算尽到心意,不枉相识一场,多劝反倒不美。
    安心睡觉。
    准点起床做早课。
    包玉芹也是按时送来早餐。
    吃饭的时候,她心事重重的站在旁边,几次张嘴想说话,却又咽了回去。
    我只当没看到。
    有些决定,只能她自己下,我不能去劝,劝多了会作仇。
    张宝山准时按约定来接我去医院,赶到医院的时候,正是千面胡每天短暂的清醒时刻之一。
    他独自住了个单间,门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、
    张宝山打了个招呼,就把我领了进去,连证件都没审。
    千面胡靠坐在床头,右胳膊上挂着点滴,左手被拷在床头栏杆上,高高垫起的两只脚都是严重溃烂,有的地方都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。
    房间中弥漫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腐烂臭味。
    看到我,他居然显得挺高兴,简单打了个招呼后,便说:“我只是随便提了个要求,没想到他们还真把你给找来了。”
    我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,倒了根烟点上,却只叼着没抽。
    “相由心生,事由意起。
    你觉得是随便提的要求,其实就是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。
    说吧,你见我想要什么?”
    “我要死了。
    认赌服输,论理败了,想不死都不行。
    你不是想知道骨灰选灵是委托我做的吗?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,是……”
    “不必了,现在我不想知道了。
    你有什么想交代的,可以交代给张队长。”
    我打断了千面胡的话,“既然把命都输了,就别想着在临死前再搞点花头了。
    老老实实上路吧。
    。”
    说完,我根本不给千面胡再说话的机会,起身就往外走。
    这老家伙居心险恶,临死还想摆我一道,报这一箭之仇。
    我绝不能给他这个机会。
    千面胡愕然。
    张宝山道:“已经满足你见周先生的愿意,现在赶紧交代吧。”
    我已经走到门口,正要推门出去。
    千面胡急了,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话。
    听到这句话,我停下了脚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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