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我们在一起,您也给不了我更多了。”
    朱厚照一默之后,强撑道:“胡说八道,你未免太高看自己。”
    月池忽然问道:“您这些天,睡在什么上,吃得又是何物。”
    朱厚照愣了愣道:“无端问这个干什么,朕已经忘了。”
    一个非高床软枕不卧,非八珍玉食不食的人,肯在外风餐露宿这么久,一切其实早已不言自明。
    他栽得是彻彻底底,输得是溃不成军。
    朱厚照突然感受了一股难言的挫败,静默在帐中蔓延开来。
    他望着她深陷的眼窝,良久后才哑声道:“那么另一半呢,你就一点都不想要了?”
    月池苦笑着摇头,她的双眸仿佛被泪水洗过,灿然如星子:“另一半是属于皇帝的。
    我不敢要,也要不起。”
    他像是被谁打了一拳。
    她太了解他了,了解到只用一句话就能轻易击溃他。
    凡人的情意再浓,也敌不过社稷之重。
    可她没想到的是,他对她也一样知之甚深。
    “但你已经越界了。”
    朱厚照的声音陡然沉下来,“你凭什么会觉得,朕会将鞑靼交托给一个外臣之子!”
    他重新坐回了主位,裹了裹衣袍,摇身一变又成了天子。
    月池坦然道:“臣以为,臣已用生命证明了对您的忠心。”
    “那不是为了朕,是为了谁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    朱厚照一字一顿道,“你身上也有两半,属于凡人的那半,你又给了谁,朕在其中,又占多少份量?”
    月池一时语塞。
    她被问住了。
    这早在朱厚照意料之中,可料中之后却是更加酸楚:“你给了你的三个女人,给了你的亲生儿子,甚至连张彩都有一份,可独独对朕,你比这世上最吝啬的守财奴还要吝惜。
    这样的一个你,又凭什么来让朕退步。
    你真以为,朕已是你的掌中之物吗?”
    月池久久没有回应。
    他伤心到了极点,只想快些离开,可在经过她身侧时,却被她一把拽住。
    希望像春日的萌芽从他心底生长,他一面唾弃自己的软弱,一面却期盼它的开花结果。
    她的手冷得像冰一样,紧紧着抓着他。
    他只听她道:“您会让步的。
    因为只要有一丝让我活命的机会,您就不会放过。
    我死之后,您难过吗?”
    张彩自得知消息,就焦灼万分地守在帐外,一见月池来,忙迎了上去。
    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又转:“卑职适才去寻夫人,才知您是到了这里。
    您……怎么样了?”
    月池道:“没事,已经解决了。”
    张彩一惊,他低声道:“这怎么可能?他那样的人,您闹出这样的事……”
    月池回头看向华帐:“他那样的人,也终归是人,只要是人,就会有有软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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