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冷笑一声。
    何逸钧心里狂喜——他终于可以用等得太久、等不到人、怅然若失等理由,将施清奉挡在门外了。
    让施清奉恨死他,他本来是个恶霸,不值得被人关心,施清奉也不要学农夫去养一条毒蛇。
    等院门关上后,就算施清奉在外面喊他开门,他也不会去开门了,就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。
    或者,在院里对施清奉说出一些难听的话。
    按这路程,施清奉只要再次来到他家,就不可能赶在宵禁前回去了。
    回不去了,那么施清奉就会遭到笞刑,受着本不该受的苦,忍着本不该忍的痛。
    从此之后,施清奉肯定恨死他了,恨得死去活来,想不通为什么好心带药来给他,他却拿自己的一番心意去填茅坑去当草踩。
    想到这里,何逸钧心里更是爽快,额头上的焮痛加剧。
    是种焮入骨髓的痛,痛得他睁不开眼。
    似乎施清奉的恨与绝望正在无形地扒着他的伤口,把伤口扒得越来越大,越来越长,越来越深,越来越绝艳。
    皲裂无声。
    额头上仿佛有液体浅浅流下,痒痒的,麻麻的,辣辣的。
    何逸钧亦能感受到它流到一半就不流了,心里的潮水像遭人推助一般的狂热涌动。
    何逸钧本想拿镜子出来照照,看自己额头的伤势发展成什么样了,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镜子了。
    他只想感受着这股恨与绝望慢慢撕裂他的伤口的爽快滋味,所以也不需要医治了。
    他是个疯子。
    他想做的这些坏事,只希望:施清奉不要对他抱那么大的希望。
    因为希望越大,失望就越大。
    这样,施清奉就可以跟他拉开距离,直到他在施清奉背后捅刀的那一天,施清奉便不会难过,当个彻彻底底的敌手。
    距离殿试还有三年时间,三年之后他们就可以分开了,这三年足够拉远他们的距离了。
    至于为什么要拉开距离。
    因为施清奉这个人真的太好了,好过头了,物极必反。
    所以施清奉不应该遇见他,应该要离开他。
    就算不离开,到最后,何逸钧杀了顺明帝,拿施清奉来当挡箭牌,连累了施清奉,他们还是会分道扬镳的。
    提前让施清奉对他失望,难过只在片刻间,至少到时候不会难过得要命。
    对他好的人都应该离开他,凌虐他的人都不得好死。
    何逸钧真的冷漠到仅对施清奉留存的最后一丝良心了,没了施清奉他就可以彻底在罪恶的世界里获得自由了。
    自从今晚他跟狱卒打过一架后,他就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阴险狠毒。
    与以前在书斋干苦力活的那个乖巧懂事的自己,已经判若两人——他第一次这么蹂躏人,还蹂躏得那么爽快。
    不过这也不用怪他,要怪就怪狱卒碍他好事,不知天高地厚跟他作对,还有这例该死的禁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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