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挑毛色均匀的。
    “晏菡茱的声音自月洞门传来,石榴红裙裾扫过青石阶上晨露,“边角有破损的也要,可裁成护膝给将士们。
    “她腕间翡翠镯子碰着食盒,出玉磬似的清响。
    八月十八的晨光透过茜纱窗棂时,白露正对镜描眉。
    金丝楠木妆奁里躺着对赤金缠丝镯,底下压着张泛黄卖身契——昨夜晏菡茱亲手烧了另一张。
    “新娘子快些!
    “袁嬷嬷捧着凤冠进来,眼角皱纹里都漾着笑,“江蓠在二门急得直转圈呢!
    “
    晏菡茱倚着门框看白露更衣,忽然想起前世这丫头被卖时的哭喊。
    那日大雪纷飞,白露攥着她半幅裙角说“来世还伺候您“,转眼就被牙婆拖出垂花门。
    “夫人。”
    白露转身要拜,却被晏菡茱扶住。
    “这套头面是世子赏的。
    “晏菡茱将鎏金步摇插入她云鬓,“这匹蜀锦原是要给我裁冬衣的。”
    她指尖抚过嫁衣上并蒂莲纹,“穿着它,把从前那些苦日子都烧干净。
    “
    江蓠在廊下接亲时,靴尖不住蹭着青砖缝。
    沈钧钰抛来个荷包:“二百两,够你置办个小院了。
    “他望着这个跟了十年的长随,“日后若敢学魏奉晖。”
    “世子放心!
    “江蓠扑通跪下,“小的要是纳妾,就叫雷劈。”
    “胡吣什么!
    “沈钧钰踹他靴跟,“接着新娘子去!
    “
    喜烛高烧时,晏菡茱倚着雕花窗看新人交拜。
    沈钧钰忽然往她掌心塞了枚玉环:“库房找着的,说是前朝公主大婚时戴过。
    “
    玉环内侧刻着“白“二字,晏菡茱指尖猛地一颤。
    前世这物件是在侧妃腕上见的,那女人耀武扬威地说“世子说玉环衬我肤色“。
    “怎么了?“沈钧钰蹙眉,“不喜欢?“
    “妾身更爱金器。
    “晏菡茱将玉环放回他掌心,“金器熔了重铸还是新物,玉石碎了就拼不回了。
    “
    更漏滴到戌时三刻,江蓠扶着微醺的白露回新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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