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更天时,慈宁宫来了人。
    传话嬷嬷腕间的金镶玉镯叮当作响:“太后请世子夫人进宫赏梅。
    “
    晏菡茱对镜描眉时,瞥见妆奁下的玉佩不见了。
    铜镜里映出沈钧钰系披风的背影,玄色大氅下隐约露出半截剑柄——正是当年拒婚时佩的那把。
    宫门前的汉白玉阶上积着薄霜,晏菡茱屈膝行礼时,瞥见阶缝里嵌着半片翡翠耳坠。
    晨光中,耳坠内侧的“紫“字泛着幽光,像极了苏氏呕出的那滩黑血。
    烛火摇曳间,晏菡茱搁下银箸:“母亲晨起便说胸闷,当真不请大夫瞧瞧?“她见苏氏唇色白,转头吩咐袁嬷嬷:“快拿侯爷名帖去请苏大夫。
    “
    “胡闹。
    “苏氏虚虚抬手,“不过这两日清点秋租累着了“话未说完被靖安侯打断:“侯府还缺你省这几两诊金?“鎏金酒盏重重磕在桌上,震得青玉碟里的水晶肴肉颤了颤。
    沈钧钰忙打圆场:“母亲总教导我们谨遵医嘱,怎轮到自己就“话音未落,廊下传来袁嬷嬷气喘吁吁的禀报:“苏大夫到了!
    “
    银丝诊帕覆在腕上时,苏氏还在嗔怪女儿小题大做。
    忽见苏大夫眉头一跳,三指在寸关尺间反复推敲,她心头蓦地紧——莫不是
    “恭喜侯夫人!
    “苏大夫起身作揖,“这是滑脉之象,已足两月有余。
    “
    “啪嗒“一声,靖安侯的象牙箸跌进鱼翅盅。
    沈钧钰怔怔望向母亲尚未显怀的小腹,晏菡茱最先反应过来: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!
    “
    苏氏指尖颤:“可可前日我还“霞色蔓上耳尖,未尽之言被靖安侯爽朗大笑打断:“好!
    好!
    本侯宝刀未老啊!
    “他猛地起身,蟒袍带翻酒壶也浑然不觉。
    “侯爷慎言!
    “苏氏臊得扯他衣袖,忽觉小腹隐隐作痛。
    苏大夫忙道:“夫人这是劳累动了胎气,待老朽开剂安胎散“说着从药箱取出艾绒,“今夜需灸三阴交。
    “
    晏菡茱见状福身:“母亲好生将养,府中事务儿媳暂且打理。
    “见苏氏欲言又止,又补了句:“每日晌午仍来请您示下。
    “
    靖安侯已扶着苏氏往内室去,闻言回头赞许颔。
    描金屏风上映出两人身影,苏氏低语:“都当祖父的人了,也不嫌臊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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