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穹错愕道:“我自然知晓这是先皇墨宝,你从何处得来的?”
    店主呵呵笑道:“咱母家也曾是大官呢。
    客官若感兴趣,就往里走走,里面还有。”
    前桥几人跟着店主进门,听着店主介绍各种书法名家手迹,又至内部一室,店主话锋一转,道:“这里都是些名流手札。”
    数行木架紧密地挨着,泛黄纸张置于其上,有的按照府名收纳在一处,有的平平铺开。
    前桥背着手走走停停,突然眼前一亮,拿起一副字,惊奇看向梁穹。
    店主适时介绍道:“这是太师内孙,公主府梁庶卿的真迹。”
    前桥忍着笑,看梁穹垮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接过来,他视线下移,从一沓纸中又拽出几幅画来。
    店主见状赞道:“客官好眼光,梁庶卿师承御画师谭维先,丹青也是一绝。”
    梁穹脸上丝毫不见被夸奖的喜悦,只是问道:“多少钱?”
    店主做了个手势。
    梁穹道:“还有吗?我想全收了。”
    店主见他出手阔绰,兴奋道:“还有,还有!”
    随即转身而去。
    赵熙衡笑着拍拍梁穹,难得好心地提醒道:“你莫非想全买下来?还是省省吧,这东西他们有的是。
    你从小到大习作和废稿有多少?买是买不完的。”
    梁穹只得苦笑:“十岁的书画,竟然也值得拿来出售?”
    十岁?难怪他想销毁呢,原来是黑历史。
    前桥问道:“他刚才开价多少?”
    梁穹自动换算成一般等价物:“……三十头牛。”
    前桥一惊,揽住他胳膊道:“你别买了,多写几幅好不好,我也想拿出来卖!”
    梁穹未回答,店主又抱着几幅字走出来,语带歉意道:“其他字稿在仓库中,小店此时不能取来,不过有梁太师的真迹,也颇具收藏价值啊。”
    梁穹叹息一声,将字幅一一打开。
    其他几张都略一看过便放在旁边,唯独对着一幅题字沉默良久,道:“此物并非太师手迹。”
    “不会,本店都是真迹!”
    “真迹不假,但这是太师次女梁佐臣的字。
    她习字由太师亲自教授,其母笔法学了九成,您看走眼也情有可原。
    但两人笔力和心性截然不同,稍微熟悉便可分辨——这方印‘离棠’,是梁佐臣曾用斋号,采自其卿子‘杜离’之名。”
    梁穹将那幅字卷到一旁,不再看查。
    店主见他懂行,拱手道:“还未请教郎君姓名。”
    “没什么大名,我家不过也是做买卖的,家母早年有幸识得佐臣娘子,我家中亦有二人往来书信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像是突发奇想,“不如我将此字买回,或许可以博母一笑。”
    店主连连赞道:“佐臣娘子辞世已留,尊母定然怀念,郎君孝心可嘉啊。”
    既然不是梁太师真迹,便能讲一个公正的价格,梁穹等人带着题字离开,赵熙衡在旁打趣道:“梁庶卿也算没有白来一趟,竟寻得母亲遗笔。”
    前桥偷眼看梁穹的脸色。
    她从前只知梁穹自幼丧母,被太师抚养长大,他几乎没提过自己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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