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了几秒,云舒意抬眼看了眼天空,只有零零落落几颗星子,但她仍然很开心。
    “我小的时候,他们经常抱着我数星星。
    我妈妈最爱星空,她说那是自由的颜色。”
    “她向往自由,向往天地辽阔,向往宇宙无垠。
    她是最优秀的摄影师,上过很多杂志,得过很多奖……”
    “我父亲呢,他是成功的商人……”
    “他们欣赏彼此,欣赏彼此的野心,欣赏彼此的追求,认可彼此的梦想。”
    “他们理所当然地坠入了爱河。”
    那时,他们的心都被甜蜜的爱情充斥着,他们理所当然地走进了婚姻,生育了孩子,甚至要了二胎,那时候,他们还没意识到家庭和事业之间会有怎样的冲突。
    他们被幸福击晕了头脑。
    炸药的引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埋下的,也许是云辞的早产,先天不足导致他一出生就进了监护室,几次手术,好不容易将病情稳定了下来,本以为就此一切可以走上正轨。
    可命运弄人,云辞的病在四年后复发了,这一次复发,直接就导致了她父母婚姻的破裂。
    那时,两人都忙,脚不着家,她四岁前,看着的是父母,四岁后,看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保姆。
    两人为了云辞病情复发一事争论不休,最终提出了离婚。
    这些,云舒意从未跟人提起过,她本以为她再次提起这些,心会很痛很痛,但说出来,反而松了口气。
    她想:她这些年这么痛苦,也许就是少了个倾诉的人吧。
    这些话,裴枫其实已经从云辞那里听过一遍了,当时,云辞是这样总结的:“我姐她看不开,所以她一直陷在里面,但我就看得挺开的。”
    “我爸妈都有钱,而且不是一般有钱,这多少人求之不得,爱不爱的,我不在意。”
    当时他回的什么,他回答:“那是因为你没得到过,她得到过,所以她放不下。”
    默了几秒,裴枫扯了扯嘴角:“那……”
    他寻思这点怎么说得委婉些。
    “他们离婚的时候,没要你?”
    他想不出如果仅仅是离婚,为什么让云舒意耿耿于怀这么多年。
    云舒意嗤笑了声,“不,他们都抢着要我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裴枫愣了下,随即反应过来。
    他们要的是一个健康的孩子。
    “有的时候我在想,如果可以,当时他们是不是想把我和阿辞一起都送孤儿院去。”
    “他们离婚时,吵的不是不该结婚,而是不该生孩子。”
    “的确不该。”
    “我有时候在想,如果不是我和阿辞的存在,他们其实不会走到离婚这个地步。”
    “就是蛮可笑的。”
    她轻笑了声,用“可笑”
    这两个字结束了她最痛苦的一段记忆。
    说出来,感觉心都轻松了不少,云舒意长吁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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