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红烛明亮,清珞什么都没说,只凑近吻了他的脸颊。
    花轿内,阮祺忍不住后悔,应该将婚服改短一些的,他如今心跳得厉害,说不准真的会摔倒。
    “落轿。”
    外面再次传来陶玄景的声音。
    花轿剧烈摇晃了一下后落在地面,阮祺的呼吸停滞,紧张从脚底蔓延到指尖,甚至连起身的动作也变得困难。
    外面的人声越发嘈杂,一时竟压倒了炮竹的震响,阮祺强自镇定地迈出花轿。
    ……别摔,千万别摔。
    然而怕什么来什么,阮祺太过注意脚下,没留意腰间配饰勾住轿帘,带着他直接朝前扑去。
    一双手将他接住,天旋地转,等阮祺再回过神来时,已经稳稳被人揽在背上。
    “哎呦!”
    是伯母的声音。
    “这是要背着夫郎啊,”
    魏婶子拍手笑道,“也行嘿,来来,马鞍都准备好了,快来跨马鞍。”
    芜河村里信仰水神,故而婚仪并不会跨火盆,而是如同北边一样习惯跨马鞍子,寓意平平安安。
    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周,阮祺脸颊滚烫,被人背着越过马鞍,一路进到堂屋。
    等落回地面时,阮祺的心跳总算是安稳了下来。
    “别怕。”
    身旁人低声道。
    阮祺没有答,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。
    目光被喜帕遮挡,只能看到脚尖前的一小片空地,阮祺被人拉着行拜礼,堂屋正中摆放着白瓷制成的神像。
    水神像依旧威严慈和,仿佛俯视着芸芸众生。
    屋外观礼的三名下属皆都沉默了一瞬。
    梅少东家先用传音道:“救命!
    谁把神像摆这里的?”
    “估计是公子大伯,”
    陶玄景吸了口凉气,也有些急了,“我先前叮嘱过他们不要将神像摆在堂屋了。”
    旧宅被重新修缮后,厨房已经被单分了出去,并将原本的外间改作堂屋,为的就是方便日后举办婚仪。
    只是让水神本尊来拜水神像……这究竟是哪个天才想的主意?
    果不其然出了变故。
    就在清珞拜下的瞬间,“啪”
    的一声脆响,素白的神像瞬间碎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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