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提醒自己兄弟少说两句,换来的却是驳斥:“你们不听不就行了吗?说的也不是你们,瞎担心。”
    他们对这些姑娘哥儿也心存不满,全都跟谢语竹一样瞎了眼,对一个傻子犯花痴,他们哪里比不上那傻子?
    眼看裴风已经从地里爬上来,距离他们不过几丈远,还要脸的姑娘哥儿们都嫌丢人地走开了。
    汉子们则坐着没动,一个个跟大爷似的嘴里叼着草剔牙,打定主意等裴风路过他们时要好好羞辱一番。
    谢语竹眯眼数过去,有一个算一个,要么是来他家提亲被赶出去过,要么是平日在村里就不怎么受待见的,全是一丘之貉。
    其实,谢语竹人缘不算差,和村里的大多数人都能聊过来。
    但是人都是现实的,过得比自己好的人突然有一天从高处跌落下来,多少存了些看好戏的心思,也不会主动沾边,怕同样成为被围攻的众矢之的。
    今天在这议论他的,也不属于和他交好的那部分人。
    谢语竹并不在意,对于背后造谣生事的小人,对付起来也简单,不必力争辩驳,他们只会因为受到关注而更加兴奋。
    谢语竹从隐蔽的大树后现了身,气定神闲继续向前走去。
    视野中突然多了个人影,昏昏欲睡的汉子们随意一瞥,再一看,正是他们说坏话的当事人,瞌睡瞬间吓跑。
    他们不知道谢语竹何时来的,又听见多少,原先能说的嘴皮子仿佛都被缝上一般,心虚地不敢吱声,挠头抓背,看天看地,就是不看谢语竹。
    但他们的余光仍紧盯着谢语竹的动向,只见谢语竹背着竹篓路过他们,忽而停下脚步,侧眸看了过来。
    东歪西倒的几人不自觉坐直身体。
    气氛僵滞,有人尴尬地想要开口缓解,却见谢语竹以一种极其傲慢的眼神打量他们,从每个人脸上轮番扫过,然后慢慢向下,最后落在盘腿夹着的下半身,嘴角勾起,发出“嗤”
    的一声讥笑。
    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。
    男人们立时明白过来谢语竹的羞辱,五官扭曲,表情难看,远谈不上雅观的面孔涨成紫红的猪肝色。
    说白了,他们和裴虔是一类人,自负又自卑,喜欢用最恶毒的语言中伤他人,却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一点轻视和诋毁。
    最先开黄腔的那人应激最大。
    他觉得谢语竹看他的时间最长,笑容也最讽刺,这不明摆着说他最不行吗?
    他怒目而视,站起身想拉谢语竹把话说清楚,可刚跨出一步,谢语竹收回目光,展颜迎向对面走来的人。
    “裴大哥!”
    熟悉又生疏的称呼,裴风眼底划过一丝凝滞,但很快恢复如常,没有应答,只是默默把谢语竹的背篓接过来。
    他知道谢语竹是在暗示他继续装傻,自然不能让人失望。
    谢语竹亲热地挽过他的手臂,大声道:“裴大哥,我一来你就看见我了对不对?”
    附近的姑娘哥儿听见,心里也咯噔一下。
    原来裴风往地上看,不是在看他们,谢语竹竟然在树后偷听那么久!
    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,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很快散了。
    谢语竹看着他们逃窜的背影,弯起的眉眼拉平,厌恶道:“没皮没脸的碎嘴子,也不照照镜子,自己是个什么德行!”
    裴风不太了解方才发生的事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谢语竹没接他的话,跟他算账:“你以为你就没事了吗?说,你刚刚在看谁?”
    裴风如实道:“在看你。”
    “骗人!”
    谢语竹不信,对自己的藏身技术十分自信:“我躲在树后,你怎么能看到我?”
    那些人可都没发现呢!
    裴风指向他身后东边的路:“你一出现我就看见你了。”
    谢语竹回头,田边大路很长,路边遮挡也不算多,裴风说的或许是真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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