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马弄堂的这栋房子已经成了一个随时爆发的炸·药·桶。
    盛望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过江鸥和盛明阳的谈话。
    其实也不算谈话,是江鸥单方面的道歉。
    她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张敏感,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道歉。
    让人无力招架又无从苛责。
    她觉得自己眼下的状态很有问题,对盛明阳并不公平,想要分开一段时间。
    盛明阳只是宽慰道“没事,别想太多,先把身体调养好要紧”
    ,然后去露台抽了很久的烟。
    盛望直觉他们两个可能结不了婚了。
    他以为自己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会庆幸或遗憾,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感觉。
    他和江添并肩站在钢丝上,光是保持平衡就耗尽了所有心力,根本无暇去管其他。
    附中开学要召开年级家长会,一方面聊一聊上学期的期末成绩,另一方面为3月初的小高考做个动员。
    家长会比以往都要正式,学校生怕有人不跟家长提,直接拿着联繫单群发了一遍消息。
    说来讽刺,这段日子大概是盛明阳在家呆得最久的一次。
    他从政教处徐大嘴那边收到通知,当即爽快答应下来。
    他本想自己一个人去,让江鸥在家好好休息,由孙阿姨照顾她。
    但思来想去,又觉得有个机会散散心也好,转换一下环境,也许能让江鸥从那些糟心事里跳出来,别再钻牛角尖。
    盛望本想趁开学喘一口气,结果被这个家长会打回原形,以至于去学校的路上神色恹恹。
    盛明阳自己开的车,他从后视镜里瞄了儿子好几次,终于还是笑着问:“怎么了,多大人了还舍不得假期呢?”
    听到这话的一瞬间,盛望觉得讽刺得有点荒谬。
    他实在没忍住扯了一下嘴角,像是不经意的自嘲。
    江添的手垂在座椅上,在盛明阳和江鸥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拨了一下他的小指。
    盛望心里的烦躁少了一些。
    他目光看着车外,手指却勾紧了江添。
    在盛明阳又一次朝他看过来的时候,含混敷衍地“嗯”
    了一声:“起早了有点困,我睡会儿。”
    他顺手抓了个腰枕,垫靠在窗边闭上了眼睛。
    一天24小时,一年365天,刨开上课和睡觉,剩余不过零头而已。
    这样想来,其实毕业也并不久远。
    他在寒假翻了很多书,刷了很多题。
    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,好像只要他们拼命跑拼命跑、跑得比别人都快,日子就会缩短一点。
    盛明阳认识的朋友多,人还没进附中呢,电话微信就震个不停。
    彷佛不是来开家长会的,而是来搞聚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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