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太后想要令派人来,明康帝也别无二话。
    只是这位派来的人选就有些令人尴尬。
    ——是曾经的太子公西子羽。
    他是在一个午后,带着几个人,轻车简从出现在了史馆门外。
    鹿安清得知这个消息时,是那时,又一刻钟后。
    他刚从小憩里醒来。
    医官同他说,公西子羽听闻他还没醒,就不许他们唤醒他。
    鹿安清微微蹙眉:“快些请公子进来罢。”
    公西子羽进屋时,他刚刚清醒了些,正扶着床边打算坐起来。
    公西子羽快步走到边上搀住,眼神有些神异地看着他,叹息一声:
    “鹿祝史总是这么勉强自己的吗?”
    鹿安清被公西子羽这么直白的话堵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,几个医官在边上闷笑,有的欠身行礼后,还大胆地点头:
    “公子说得再对不过,鹿祝史着实是个爱强撑的人呢。”
    还没见过谁满身黑纹,还总想着要回去的。
    别的祝史遭受反噬后巴不得留在史馆或分馆内,以便禁制内的阵帮助疗伤,偏偏鹿安清的做法却与众不同。
    鹿安清被他们揶揄得有些尴尬,见状,公西子羽便将其他人请离了屋舍。
    他在边上坐下,缓声说道:“鹿祝史,自打城南出现异动后,父皇已经盯上了你。”
    公西子羽单刀直入,第一句话,就让鹿安清的脸色微变。
    “京都这些年,自打父皇登基之后,就从不曾出现过灾祸。
    然而你进京路上拔除了一只,城南又碰上一只,这步步紧逼也就罢了,偏偏每一次都是你遇上……”
    公西子羽道,“以父皇的警惕,绝对会起疑心。”
    “难道官家,还能怀疑是我自导自演?”
    公西子羽摇了摇头,将一个匣子递给了鹿安清。
    “自导自演倒不至于,然京都脚下出现灾祸,身为祝史,你当明白这其中的严峻。”
    鹿安清看着那匣子,没有伸手。
    公西子羽浅浅一笑,眉间温和:“祝史,且放宽心,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。”
    鹿安清犹豫了一会,这才打开了匣子。
    匣子内,也放置着一枚玉佩。
    这枚玉佩瞧着异常精美,入手的冰凉感,让鹿安清猛地看向公西子羽。
    “这不可。”
    他将匣子阖上,摇了摇头。
    公西子羽:“这东西给了鹿祝史,反倒能发挥大作用。
    留在我身上,也不过浪费。”
    鹿安清:“即便皇子,这也只有一枚,若给了臣,公子怎么办?”
    公西子羽:“我身居皇城,已是全天下最安全之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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