鹊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    两人正说悄悄话,忽见一个婢子举了个黑漆托盘,进了院门停在廊下,远远朝青凝行礼:“陆娘子,您瞧瞧这凝霜纸可合心意?”
    凝霜纸?凝霜纸又名银光纸,白如霜雪,细腻匀净。
    按理说,用这凝霜纸做画再好不过了,可一则这凝霜纸价格高昂,再者便是产量极低,有钱也难买,她也只小时候用过一回。
    青凝走过去,伸手摸了摸凝霜纸细腻的质地,若是她笔下的山川河流、四时飞花落在这纸上,该多好。
    她欣喜的抬起脸:“可是崔郎君要你送来的?他从哪儿买到的,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?”
    可不待那婢子回答,青凝却听见个清朗的声音,不比崔念芝的温和,多了几分玉石撞击的清冷,是崔凛的声音,他问的是:
    “青凝以为,是哪位崔郎君所送?”
    清心寡欲?如今已算不得……
    微风轻抚,杨柳依依,护城河边停了一艘艘画舫。
    青凝坐在画舫内,有些局促的喝了口茶:“二哥哥,因何要带我来这画舫,可是有紧要的事?”
    今日崔凛亲王凝泷院送了一沓子凝霜纸,送完便将青凝带来这画舫。
    崔凛放下茶盏:“忠勇侯府崔家有一支出了五服的没落族亲,安家在靖恭坊的民巷中,这些年给府上供些苗木香料。
    他府上有位崔三郎,名念芝,字岚少”
    青凝心中一跳,本能的脱口而出:“二哥哥说什么?我不识得什么崔三郎”
    可话还未说完,青凝撞上崔凛洞明的目光,又一下子噎住了。
    崔凛是什么样的人,哪里是能轻易糊弄的?!
    青凝握紧了帕子:“我我确实同崔三郎见过几面,只是,二哥哥,我同崔三郎清清白白。”
    青凝说完了,一时没听见崔凛回应,她抬起头,却见崔凛已转眸去看外头辽阔的河面,只留给她一个轮廓分明的清俊侧影。
    青凝疑惑的蹙了蹙眉,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
    在画舫的左前方,另停了一艘小一些的游船,四周挂了轻纱帷幔,风一吹,正好能瞧见船舱内一角。
    青凝看过去的时候,正巧看见个靛蓝直缀的郎君搀扶着一位戴锥帽的娘子进了游船。
    青凝一眼便认出来,那位郎君正是崔念芝。
    崔念芝将人扶进去后,略有些担忧的搓搓手:“明秀且先等一等,宁大夫这便来了。
    宁大夫人称华佗再世,你这伤,说不定他有法子。
    只是这宁大夫怪的很,我先前儿遣了小厮去请,他却如何也不去家中问诊,只让来这游船一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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