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父,我怕。”
    赵小郎的手被阿父松开,慌得打抖,哭着抓回阿父。
    赵三郎年纪甚轻,鬓角已催白发。
    “不怕。
    记住阿父说的,过去前头的土地,你就朝着槭树林跑,跑到累了、或者身上疼了,把火折子吹着,扔到背筐里。
    然后放下筐,往回跑。
    最要紧的,是把火折子吹着。”
    “可是后头也着火了呢?儿往哪跑?”
    赵小郎抽泣,摇着阿父的手。
    “儿要是跑了,阿父呢?”
    “阿父……当然跟着你啊。
    到时候,你可得跑快些,别让阿父撵上你。”
    父子俩侧前方是赵大郎。
    赵大郎听到三弟跟侄儿的对话,悔恨不已。
    阿父胡涂,自己更胡涂!
    阿父跟叛贼勾结,购染料、雇绣娘,跟自家的竹肆经营不沾边,他身为长子岂能没察觉?但他既想做孝子,又妄想万一叛贼能成事,自家不就成了功臣、由商户起家为吏了么?到时会稽郡的买卖,就以赵族为大了。
    可是啊,自家太小瞧朝廷了。
    赵大郎才想明白,官署哪舍得折损兵力和匪寇拼?从去年沈族挖出横贯这座山的泥壤地带开始,官署就已经在算计这场烧山了。
    如今赵家只剩下五郎、以及六十以上老人、三岁以下的幼童。
    其余族人、包括出嫁女,全在这次烧山行动的名录中。
    也有人想逃,可是往哪逃?没路引、没田地、没钱财、还要被通缉。
    索性拼了,给长者、幼子们留条活路。
    匪寇挺谨慎,在泥壤地带边沿留了两人打探。
    一个人在打盹,另个人听到动静抬头,见这么多人排成横排过来,吓坏了。
    匪就是匪,他丢下同伙,迅速手足并用的跑走报信。
    另个匪醒时,赵族人都走到跟前了。
    此匪再自负也斗不过百人,于是撒腿往回跑,同样顾不上同伴在哪。
    赵族人没有追。
    地方,差不多了。
    赵大郎喊道:“所有人!
    向南……跑。
    记住!
    我等不能无功陪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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