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这些年轻人,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夺权,而认为拿回的是天经地义属于他们的东西。
    月池长叹一声,糟糕的是,朱厚照也是这么想的。
    而这两边使力,都会使到她的头上来。
    事隔多年,她又渐渐有了做夹心饼干的感觉。
    她道: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。”
    康海不解道:“圣上对您的看重,世人皆知,只要您肯牵头此案,必能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    月池苦笑着摇头:“我毕竟也是文臣。
    只要是文臣,在这官场中办事,就要逐级上报,层层下达。
    时间就在这一层层消磨,消息也在一级级别走漏。
    石家父子如何能在朝廷的公文到达前,提前逃跑?你们有想过吗?”
    众人一时语塞,月池道:“我们之中的一些人,也并不清白。
    这叫万岁如何肯信?”
    穆孔晖道:“可北镇抚司难道就可信了吗?”
    月池道:“北镇抚司至少可以直达天听。
    由他们去,的确最快。
    说来,都是同殿为臣,互相弥补,互相监督,才是圣上所乐见的局面。
    再说了,这次闹得这样大,事关皇上的声誉,即便借杨玉几个胆子,他也不敢做太多手脚。”
    杨玉的确是自觉被架在火上烤。
    他恨得咬牙切齿:“江彬这个王八羔子,真真是好日子过舒坦了,在朝堂放一阵屁,倒把事情全部甩给老子。
    还有李越,什么事都有他来出头!”
    他的下属副指挥使张允叹道:“可偏偏他就是比旁人会出。
    要是换做六科廊那一帮人,只会嚷嚷民间疾苦,殊不知圣上根本听不进去。
    可他却直接指向圣上的声名,这一下不就打在七寸上了。”
    杨玉闻言一怔,他颓然道:“李越十三岁就入宫,同吃同坐,早已把皇爷摸得透透的。
    这么一个人,眼中还揉不得沙子,我怕咱们日后的日子也要难过了。”
    张允道:“咱们收敛点也就是了。
    再说了,天塌下来,不还有高个的顶着吗?”
    杨玉嗤笑一声:“你敢在皇爷面前充高个儿?”
    张允道:“咱们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,可不还有锦衣卫舍人吗?”
    所谓的锦衣卫舍人,是锦衣卫的编外人员,专门任命公、侯、伯、都督、指挥的嫡次子,使他们安享朝廷俸禄。
    锦衣卫舍人每个月的月粮只有四石,如何够这些纨绔子弟挥霍,他们过去在京中勒索,如今京中风声紧了,就会想办法外放,去地方上打秋风。
    张允道:“要是真闹起来,就把那拨人甩出去,要是能再来一场郭家的大案,我也就认了。”
    杨玉道:“那怎么可能,要真到那个份上,只怕有些人就要再脱一层皮了。”
    此话一出,两人皆是心头一惊,四目相对之后,皆不再言语。
    杨玉虽抱怨,却也不敢懈怠,心急火燎地率众连夜出京,去提审石玺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