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罕也得到了擢升。
    一时之间,汗廷中人心浮动,他们似乎找到了上升的密码。
    在这个权力对普通民众来说向来稀缺的社会里,以“喇嘛余毒”
    罪名来恶意中伤他人成了普通人的一种突然可得的权力。
    对害怕受到迫害的人,它提供了一块盾牌;对想得到好处的人,它提供了奖赏;对妒嫉者,它是一种补偿;对恶棍,它是一种力量;对虐待狂,他则是一种乐趣。
    【1】
    英武的草原之王,他熟谙的是征服的武力,却对这种精细的统治之道只是一知半解。
    他甚至开始为如此多的信徒和奸细而恐惧愤怒,他已经可以笃定,喇嘛教能够在草原上这样蔓延,离不开满都海福晋和她手下之人的纵容。
    这让他的疑心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,采取的手段也更加暴烈。
    这带来的是,当然是恶性循环。
    嘎鲁的驻地,赛汗部落遗留的牧民开始逃窜。
    他们一部分去了明廷的地界,一部分则往鄂尔多斯高原进发。
    这样的情况在各个部落都有发生。
    牧民们本来就是逐水草而居,既然在这里活不下去了,他们当然要换一个地方居住。
    新任的大汗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。
    而永谢布部与鄂尔多斯部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。
    他们开始到处招揽人马,充实自己的力量。
    浓重的黑暗席卷了草原。
    就连打开魔盒的“潘多拉”
    本人,也没想到,事情会闹到这样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。
    她对外部情况的掌控力也大不如前,因为她的咳疾又复发了。
    月池面白如纸,拥着被褥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角都有泪花涌现。
    时春将温热的马奶递于她,她只抿了一口,就觉难以下咽,摆摆手示意不喝。
    时春看得焦心不已,她问道:“究竟是什么症候?”
    丹巴增措愁眉苦脸道:“还是旧疾。”
    月池长叹一声:“都是报应……”
    胡儿眼泪双双落
    估计很快,就能听到满都海与达延汗决裂的消息。
    时春闻言怫然变色:“不可胡说。
    你只是着凉了,好好吃药就好了。
    丹巴增措,别傻站着,快去开方子!”
    丹巴增措杵在原地,为难道:“可药材怕是不够了。”
    张彩惊疑不定道:“那么多从大明运来的药材,怎么可能不够,莫不是你私吞了!”
    丹巴增措慌忙道:“不是啊,而是众师兄弟外出医病,总得消耗。
    御史也有言在先,不可吝惜,大可取她的分例去……”
    张彩气急:“那你总不能把救命的药都用光吧,你这个……”
    月池靠在软枕上,她不住地咳嗽,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红晕:“罢了,他只是依命而行。
    伪善之人,如再不行些伪善之事,又如何能安定此心。”
    时春急道:“你怎么又这个样子,难道时至今日,你还想把自己逼死不成!”
    月池苦笑着摇头:“你放心,死过一次的人,心总是要硬些……别害怕,估计很快,就能听到满都海与达延汗决裂的消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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