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    守旧之辈要坚持经义第一,可革新派却说,他们并不是不重经义,而是要培养出德才兼备的优秀生员。
    这使得杨慎这个新科状元的风头,都不那么耀眼了。
    杨慎在经义上的造诣,堪称是海内无双,他又是阁老之子,即便再不通庶务,在二三场上的造诣也不是旁人可比的。
    他不中状元,谁还能上?杨夫人喜得要在家中放鞭炮,却被杨廷和劝阻。
    东阁大学士神思紧绷,生怕再来一个科场舞弊案,坏了他们家大宝贝的声名,所以一早就放出了圣上是真的钦点两榜进士的消息。
    往年虽然也有读卷官从头念到尾的操作,不过朱厚照往往听完鼎甲就打退堂鼓,可这次人家可是从头听到尾的。
    有了这一桩,旁人说话就不得不小心些,只能传泄题,不能传批阅不公了。
    可只要人去细细一打听,就能发现,梁储和李越在宫中确定试题之后,压根就没有回家,而是直接去了贡院锁宿。
    外头的人连主考本人都见不到,又何谈请托泄题。
    有些人骂道:“这厮原来是早有准备。
    不过即便如此,也免不了他泄题的嫌疑!
    他出这些偏题怪题,摆明就是为难人。”
    这话依然站不住脚。
    朝廷大员,经此一试,更加直观地看清了当前读书人的思维短板。
    户部尚书王琼叹道:“这都能当作是偏题怪题,难怪老夫手下有些人,连账面都算不清,悉数丢与吏员,更别提其他了。”
    刑部尚书闵珪道:“许多进士是到了观政时,才开始看法条。”
    礼部尚书张昇也道:“礼乐射,御书数。
    古六艺,今不具。
    太祖爷明言‘治国之要,教化为先;教化之道,学校为本。
    ’”
    到了最后,科举舞弊竟被扯到了学政改革上。
    有些人甚至以为,这才是月池最终的目的,原本以为他是招揽门生,谁知竟然是剑指官学。
    刘瑾就叹道:“这份心机,真是让人啧舌。
    可惜,人家文官可以直接改官学,可咱们宦官,却不好再在内书堂做文章。”
    无论外头如何议论纷纷,文官学校与武官学校的完善被提上了日程。
    而平虏伯江彬也适时放出一个大雷,他觉得不仅文官要裁汰冗员,军队里头的冗兵也不少啊。
    瘦影自怜秋水照
    您要是肯回头看我,我不信您心中空空。
    江彬做出这个决定,是他和狐朋狗友深思熟虑后的结果。
    首先,皇上已经借李越之手,深刻表达了对他们不作为、乱作为的不满。
    皇上把他们抬上这个位置,不是想让他们像太监一样,只为哄他高兴,而是盼着他们能干点实在的。
    可到底要做什么事呢?一众边将傻眼了。
    一来他们是行伍出身,原本就只会打仗,可现下北方没什么仗给他们打,他们也不想到那瘴疠之地去,和王守仁抢饭碗。
    二来如真要整顿京营,等于拿牙去啃硬骨头。
    首先是缺银子,朝廷给京营的军饷是一笔大数目,可各级将领多少得刮一点。
    即便是王守仁在时,也没法子完全堵住这些陋规,因为明代的俸禄实在太低,如真按洪武爷的规矩,大家都不要活人了。
    王守仁最后的下场,大家也都看在眼底,被投入牢狱,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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