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凝揪了揪衣角,上前一步行礼:“问世子安。”
    崔凛回身,目光落在她身上,没了寒山寺中的大胆与娇俏,她规规矩矩的行礼,低眉顺眼的乖巧。
    只是她今日抛却了那些暗沉老旧的衣衫,着了长宁公主赏赐的海棠红衣裙,那属于小女娘的稚嫩感减了一些,却多了几分女人的柔媚。
    仿佛一夜之间,那稚嫩的花骨朵,颤颤巍巍的盛开了,是足以让男人心神摇曳的柔媚。
    崔凛隔岸观火似的,清朗的声音里带了点不经意的慵懒:“陆娘子何故跟过来。”
    青凝窘迫得咬咬唇:“我我没有,只是想过来问问世子,可曾在云深居捡到过一块绢帕。”
    顿了顿又补了句:“我上回去送点心,不慎落在云深居的。”
    崔凛想起那枚帕子,干干净净的素锦,上头单单绣了她的名讳,还有那股若有似无的清甜。
    他眉眼轻动,故意问:“什么样的绢帕?”
    青凝脸埋得更低了,脸上火辣辣的羞耻,低低道:“一块素锦帕子,上头绣了个凝字。”
    当然还有她身上熏香的甜气,是她特意熏染得。
    崔凛点头:“是有那么一块帕子。”
    月朗星稀,灯火可亲,崔凛忽而生出点戏谑的心思来,想瞧瞧她又用什么手段。
    可青凝只是抬起头:“那劳烦世子把那帕子还给我吧,若是被旁人晓得了,恐污了世子的清名。”
    崔凛扬眉,探究的瞧了她一眼,忽而道:“烧了,崔家人口繁杂,还望陆娘子日后莫要乱抛锦帕。”
    青凝却高兴起来,烧了最好,日后便不会有什么牵扯。
    青凝放下了一块心病,深深福了一礼:“世子,我在寺中那几日实在鲁莽了,给世子添了些麻烦,还请世子海涵。”
    像是欲拒还迎,又像是暗戳戳的试探,崔凛并不屑于深思,只是疏冷的轻笑。
    月华如水,青凝又行了一礼,转身消失在煌煌灯影中,风儿一吹,风灯在晃,婀娜的影子也在晃,似乎要晃进人的心里去。
    凛儿可还记得昨日宴上的……
    夜过子时,女眷们撑不住,便回屋歇了,立雪堂的正厅里只剩了几个年轻的儿郎守岁。
    廊下的小厮忽而一溜烟跑了进来,扑通跪下,一边喘气一边着急道:“侯爷侯爷他他回来了。”
    几位郎君还未反应过来,就见门帘卷起,风尘仆仆的崔侯爷大步迈了进来。
    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实在不敢相信,远在边关的崔侯爷怎得这时赶了回来,最后还是崔士宇带领众人拜了下去,唤了声:“父亲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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