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储秀宫。
    封闭了的宫殿,都还是会有专人看着,只是清扫起来,就不如别处精细。
    每隔一段时间,或是半年,或是一年,都会彻底清扫一遍,好生保养。
    惊蛰恢复后,刚好赶上这一遭。
    他的脚伤让他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半个月,总算得以好全,就是被药味熏得有点受不了。
    屋内到现在都是这个味道,得亏慧平能忍。
    正好赶上储秀宫这事,惊蛰就将自己的名字,加塞到这一次的名单上。
    他想趁着这个机会,将落在储秀宫的东西收回来。
    事情还算顺利,毕竟他现在在直殿司也算有几分威严,说起话来,别人也能听。
    惊蛰让他们先将前院扫出来,自己一个人去了后院,将墙壁上的砖块给取了出来。
    这一回,惊蛰事先做好了准备,自然也有替换的东西。
    等他轻巧地将东西更换,又收起来,他耳朵灵敏地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脚步声。
    惊蛰挑眉,这场景何其相似。
    当初,仿佛也有过这么一回。
    惊蛰镇定地抓着扫帚,将落叶重新堆在一处,也间接掩盖了底下的砖块碎片。
    而后,惊蛰才抬起头,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鑫盛的身影。
    鑫盛微愣,显然是没想到惊蛰会突然抬头,脸色惊慌了一下,又恢复了平静。
    “原来你在这。”
    惊蛰淡淡说道:“你不是知道我在这,才特意过来的吗?”
    鑫盛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    他看着淡定,可是声音里,不知为何,有一点紧张。
    惊蛰忽而说道:“我哪里得罪过你?”
    一个人不可能讨得全部人喜欢,这个道理,他自然是懂得。
    可是惊蛰初来直殿司时,鑫盛对他态度,也并无现在这么奇怪。
    鑫盛脸色微动,眼神复杂了起来:“你从北房来到直殿司,不过才一年多,却已经备受掌司宠爱,眼下就是二等太监,还得了乾明宫的赏,前途无量,可我呢?”
    他在直殿司,可已经整整八年了!
    却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等太监。
    这何其不公?
    鑫盛不觉得自己比惊蛰少了哪里,惊蛰会读书写字,他也会,惊蛰能做到的事,他自然也能。
    为何一个两个,都聚集在惊蛰的身边,就连掌司,在惊蛰回来后,也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,这到底凭什么?
    惊蛰:“既是这样,也没什么可说。”
    他摇了摇头,不再理会鑫盛。
    如鑫盛这种明着嫉妒的,虽有些不喜,可防备起来,倒也容易。
    惊蛰并不怎么记挂,等回到直殿司,寻了个空当将砖瓦分开丢掉,只余下藏在里面的匣子和戒指。
    戒指被惊蛰掏了出来,重新收了起来。
    匣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,被压在了大箱子底下。
    这东西已经没什么用处,惊蛰想着收回来,一是为了安全,二也是想留下什么惦记。
    次日,各处宫人都收到了月钱翻倍的消息,自然,也知道了和阴吃了败仗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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