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为何等到第十天才示警,就不得而知了。
    荣国的盐铁皆归军制,军中讯息都由驿站快马接力飞递,差不多三天三夜便可从栎东抵达灵昌。
    玉衡、开阳两人在灵昌守了近十天,却未探知任何从凤台郡、英平郡飞报的信息。
    想了又想,元旻决定亲自去一趟英平郡。
    苻沣克己慎行,这天也如往常那般闻鸡起舞,平旦便入书房读书,却在开门时看见房中坐着一位不速之客。
    元旻试探一番,发现苻沣竟也对此毫不知情。
    便只将备好的一方石刻赠与苻沣,又东拉西扯了几篇学问,言辞极尽谦卑,稍稍暗示自己处境如履薄冰、步步惊心,苻沣也温言宽慰。
    正要离去,苻沣笑道:“不想四殿下也对金石颇有心得,刚好今日邀了贵国襄侯,不如留下共赏?”
    元旻心头一惊,九叔突然到访实在扰乱了他的谋划。
    踟躇之际,前门已传来一叠声的问安:“襄侯贵足踏此,简直蓬荜生辉,里面请……”
    他忙避让,想着从其他门先出去,再作打算。
    刚刚行至侧墙门下,正思索下一步行动,忽听破空尖啸。
    元旻习惯性地侧身避让,却只觉后背一寒,飞来之物已割破衣衫,在他后背深深切过。
    那不是羽箭,而是一柄被掷出的双刃短剑。
    侧门突然打开,门外一少年穿着苏芳色箭袖直裾,侧身负手而立,好像已守候多时,斜斜瞥过来、眼神阴冷而狠戾。
    刚一照面,那少年右手手腕一翻,一言不发便是一刀挥来,元旻鞣身避过。
    那少年趋步欺身往前,一击不中又是凌厉一劈,毫不迟疑,一刀赛过一刀毒辣。
    元旻上下格挡,后背伤痛开始发作,动作逐渐迟缓,于是使剑贴紧贴刀面,缠住旋了几圈,堪堪绞住对手长刀、将其格飞。
    刚松了口气,正要抬手施礼询问对方,红衣少年忽左臂长舒,潇洒利落地画了个圈,又一抹寒芒闪过……
    从拔刀到结束,不过片刻,胜负已分。
    那少年右手掂住刀尖,缓缓将另一柄弯刀平平举起,目光扫过剑锋殷殷血迹,睥睨道:“我又没说过只用一把刀。”
    元旻后背硬受了凌厉的一刀一剑,鲜血喷涌、极快浸透了大片衣衫,令他有些头晕目眩直不起上身,只得以剑撑地,屈膝半跪,低声问:“阁下何人,为何在郡公府公然行凶?”
    此时,府兵已狂奔而至,齐齐对红衣少年屈膝行礼:“建业侯万安!”
    红衣少年阴冷的表情乍然消失,乍然变得温煦,朗声笑道:“等了许久不见开门,适逢遇见这位公子,一时技痒切磋了几招,公子可还好?”
    少年笑起来很漂亮,眸如朗星、唇若花瓣,额角垂下两绺飘逸的黑发,衬得一张脸灵动而纯净。
    后方响起急切的女声:“阿洵,怎可如此胡闹,一回来便伤了你哥哥的贵客?”
    来者正是苻沣之妻,英平郡公夫人萧玥娘。
    苻洵忙躬身长揖,对匆匆赶来的女子乖巧行礼:“嫂嫂妆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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