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第2页)
“眼看着天气冷了,梅老板生意如何?”
梅老板道:“这几月是淡了些,再过一个月就该过年了,那些年礼啊、洪棱和嘉州的柑橘啊、多不胜数,一直忙到上元节前后…冯公子…敬您一杯。”
元旻笑着饮下,又看向窗外道:“到了明年三四月份,东风正好,梅老板可要多操劳…”
梅老板连连祝酒,道:“到时定当效劳,船嘛,要多少有多少。”
阿七百无聊赖看着热情的梅老板,突然健谈的元旻,伸手从桌子中间夹起一个蒸好的螃蟹,刚预备拆蟹,身旁元旻转头瞟了她一眼,眼神凉飕飕的,吓得她忙丢掉螃蟹,转去夹别的菜。
酒足饭饱,梅老板已趴在了桌上,犹自口齿不清地说:“冯公子,来,干杯!”
元旻租了艘舢板,一边解缆绳一边问:“会划吗?”
阿七讪讪:“应该会吧。”
一刻钟后……
元旻抱臂看着在水中打转的舢板,挑眉:“所以,你以前遇到水都是直接游过去的?”
阿七忙解释:“不是从水面游,是从水底潜过去。”
元旻看向与夜空融为一体的广阔江面,促狭地说:“那你今夜泅水回去吧。”
阿七大窘:“那您呢?”
元旻从她手中接过船桨,一脸自得:“我自然是划回去。”
阿七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惊住,正想着措辞,忽见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窘态,笑得肩膀微抖、全身发颤。
记忆里,她从没见过元旻如此开怀。
元旻从小就很安静寡言,从不玩笑打闹、更没有闯过什么祸。
他三岁就启蒙了,之后每日寅中便起,亥末方歇,读书、习武、辅政,安排得满满当当、没有片刻喘息。
但他适应得很好,今日事今日毕,风雨无阻持之以恒,从不拖沓迟滞。
他的作息十分规律,衣食住行严格遵循宫规,从不曾失过礼数。
他过去十九年的人生,像是将同样的一天,精密地、滴水不漏地重复了七千来次。
有一年,他在龙津围场伴驾时出了点状况,拖了几天的课业完不成,他熬了几个通宵,熬得眼睛一片血红、很快又发起了高烧。
人是清醒了,御医说他伤到了眼睛,最好一个月内不要视物。
御医走后,元旻屏退所有宫人,躺在床上默默流泪,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。
他说:“我要是废了,母后怎么办?”
冯姮十分不受先王待见,听春羽姑姑说,没有元旻的时候,景和宫冷得像冰窖。
有了元旻元晴这对受大祭司祝福的兄妹,先王来景和宫的次数多了些,也时常赐些好东西,却只是为着孩子。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