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会抚琴弄弦,更不通音律,却也从这酣歌中听到了不祥。
    同为国君,元旻也会弹琴、也喜好音律书画,却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,一年难得抚琴一次,琴技十分生疏,对外也自称不通音律。
    他常说“国之大事,唯祀与戎”
    ,诗酒书画虽好,却不是国君该沉迷的。
    思绪纷乱,越飘越远……殿内乐声却未停,又开了新的侬词艳曲。
    无人瞧见,殿外灯火阑珊处,一名传信兵已跪了很久,浑身是血、被宦官拦在门外,只能用尽力气高声呼喊,想唤醒殿内沉醉的国君。
    最终,体力不支,轰然倒下。
    欢声笑语,将殿外那一声声泣血的嘶喊淹没——“郭太尉急报,虎威军兵败龙城,死伤过半!”
    视线逐渐模糊,又散作濛濛灰雾。
    舜英等了许久,也未看到新的画面,眼前却越来越黑,传来的人声很含糊,像耳朵里堵了棉花。
    男子的声音发着颤:“郭太尉都兵败了,朕该怎么办?”
    云妃的声音很笃定:“郭越跋扈,殿下何不趁机削了他的权,压一压他嚣张气焰?”
    舜英冷笑,早不削权迟不削权,非在前线战事吃紧时削权,临阵换将,这是嫌兵败得不够快?
    果然,男子迟疑道:“当年朕这王位,都是八叔和郭太尉扶上去的,何必如此,伤了忠臣之心?”
    云妃默了片刻,话音带着笑:“臣妾只是怕太尉过分操劳,向王上举荐一位将才,替他分忧。”
    “如此甚好”
    ,男子大喜过望,“父王曾说,国君不必挂怀太多,只需学会制衡掣肘臣子,自有人替朕治理国家。”
    又问:“阿云要举荐何人?”
    云妃低笑:“妾就不懂什么制衡,陛下才智过人……”
    “妾有一闺中密友,被陛下赐给了车骑将军萧胤,上个月刚刚扶正。”
    “萧胤…似乎有这么个人,颇有才能”
    ,男子沉吟半晌,却话锋一转,“阿云那密友叫什么,才貌如何?”
    果然,比起重臣,他更在意重臣的娇妻。
    云妃咯咯娇笑:“妾知晓陛下素爱怜香惜玉,不如提拔了萧胤,妾将阿娈引荐给陛下。”
    “还是阿云想得周到……”
    舜英觉得这云妃是个妙人,最擅长以退为进、绵里藏针。
    不得不说,这国君也够昏,擢拔大将这等要事,竟就在内帷轻描淡写地定了。
    瘴疠之地
    “快一个月了,许大人伤势如何?”
    顾星阑站在卧房门外,头埋得很低,神色羞赧。
    许姿趴在床上,烦躁地把头钻进被子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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