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合力将他抬上洗澡床。
    栾喻笙脆弱的皮肤禁不起污渍侵蚀,被刺激得一片绯红,和死白的别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,无声地呐喊求救。
    护工浸湿纯棉帕子,挤一坨沐浴露,悉心擦拭,不放过每个可能藏污纳垢的缝隙,将他侧来翻去,举着花洒,清水汩汩,冲去他的满身狼藉。
    “栾总……”
    “再洗一遍。”
    “可是栾总,这已经是第九遍……”
    劝言在栾喻
    笙不容置辩的眼神中戛然,两个护工悄摸摸地对视一眼,假装清洗着。
    其实,从第四遍开始,两人就不敢再真的洗了。
    栾喻笙瘫痪的肢体血液循环差,缺乏营养,肌肉病恹,根本耐不住这样反反复复的揉搓,哪怕用了最柔软的纯棉毛巾,皮肤也搓出红色。
    再如此,怕是要破皮了。
    幸好栾喻笙无感无知,他们提心吊胆地配合栾喻笙假洗着,直到第十二遍,栾喻笙喊停,两人才暗自松大口气,吓出的一脑门子的汗,赖给水蒸气就行。
    扶着栾喻笙缓慢坐起,擦干净他身上的水珠,待他的体(位)性低血压缓解了,他们一人抬腿,一人揽着他的腋下,刚打算将他抬上高背轮椅……
    “去床上。”
    栾喻笙冷冷地发号施令。
    两人有些费解,但有令听令,直接将栾喻笙放到了床上,垫好护理垫,裹上纸(尿)裤。
    侧头,他看到高背轮椅停在洗手间门口,黑色乳胶坐垫今日被狠狠地糟践了一回,表面一层恶心的亮闪闪结晶,狰狞地嘲笑着他的残破和无能。
    他没有带备用坐垫过来,即便那脏垫子洗净了,他也不可能再沾染一下。
    脏。
    和他一样。
    “把轮椅扔了。”
    “可是栾总……”
    魏清搓着手,愁容不展,“没有备用轮椅,明天上船需要轮椅,在船上,您坐轮椅行动也能方便些,不然,您就……”
    只能躺在床上啊。
    “明早,避开人流,让保镖背我上船。”
    栾喻笙心意已决,凉笑苦得化不开,“这副身体,谈什么行动?”
    就该一动不动烂在床上。
    “栾总……”
    “我累了。”
    栾喻笙失神地盯着天花板,发自心的寒意传递到四肢百骸。
    许是幻觉,他还能嗅到那肮脏的气味。
    看到印央捂鼻皱眉、鄙夷厌恶的表情。
    她后悔了吧?
    再次亲近他,和一具只有脑袋能动的“尸体”
    回顾当年的亲热与温存,得到的就是这样难看的场面,还弄污她的裙子,让她今夜的眼鼻口都遭罪。
    “魏清。”
    栾喻笙叫住正要掩门离去的魏清,连呼吸都显得力不从心:“她的衣服脏了,送她新的。”
    魏清应道:“明白,明天就安排。”
    “还有……”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