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过是让她上车的说词罢了。
    栾喻笙乜斜印央一眼,眸色如海深不可测,沉声道:“去中心城的公寓。”
    司机立即更改路线:“好的,栾总。”
    印央默默松口气,暗自盘算起,如何才能在两小时的路程内管栾喻笙借到钱。
    临时变道,商务车划出稍大的一个转弯。
    于正常人而言这晃动微乎其微,可栾喻笙浑身瘫软,一点点细微的震荡都能使他东倒西歪。
    他的上半身由束缚带牢牢固定,而细瘦双腿歪向一侧。
    两条绵软的手臂顺势从手托中滑坠,右手落到座椅上,左手被甩到手托外面,像甩面条。
    难堪之情蓦地沸反盈天,栾喻笙故作冷面来掩饰,悄然卯足力气让左臂物归原位。
    因为印央上了车,座位有限,所以陪车的护工去了另一辆车,魏清在副驾驶座又看不见栾喻笙的状况。
    换作平时,只需栾喻笙开口,他们马上停下车来替他重新摆放好手脚,可今日印央在,他唯有缄口无言。
    他祈祷,她不要看他。
    不要再目睹他如同渣滓浊沫,面对这种小事都一败涂地。
    可一双柔软的手不由分说抬起他的左手,栾喻笙错愕转头,看见印央正握着他下勾的手腕,而后,插进他蜷曲的五指,试图把他的手指拉平展。
    “……放开!”
    栾喻笙双目浮现条条血丝,极度的不安和自卑让他的音色听起来不近人情。
    “放!
    马上放!”
    罕见地,印央有话听话,乖巧地将栾喻笙的左臂搁上手托,“你平时都不做复健吗?你看看,手硬得跟木头棍似的……”
    印央察言观色,轻轻拨拉一把栾喻笙的手指:“想跟你十指紧扣都扣不了。”
    “少管闲事。”
    他颈侧绷起清晰可见的血管,像一头瘸腿的老虎怒目示威。
    “遵命。”
    印央给嘴巴拉拉链,笑得讨俏。
    两条腿还歪斜着,栾喻笙无心顾及,内心酿出了五味杂陈。
    他看向被车速抛之脑后的沿路的香樟树排,沉默片时,开口道:“说吧。”
    印央愣了一下:“我吗?”
    栾喻笙后脑勺对着她,微微颔首。
    “说什么?”
   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印央有些费解。
    他直言了当:“你的需求。”
    主动提出喂他吃饭、帮他捡起掉落的手、卖弄风姿、撒娇卖乖还言听计从……
    无事不献应勤。
    她像难以管教的猫,只在讨小鱼干时乖巧。
    明摆着有求于他。
    “栾喻笙,借我点钱!”
    既然小心思已经被他道破,印央也不藏着掖着了,她双手合十,眼巴巴道,“或者,你算我预支工资!
    拜托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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