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次序,这是十五岁会收到的。
    十五岁,及笄的年纪。
    谢云章很重视,似乎还说过,要为她亲手挽,行笄礼。
    就连及笄时要戴的簪,都着人画了三稿叫她选。
    只可惜因着为妾一事,闻蝉毫无兴致,只随手指了一稿。
    似乎,就是这个花蝶簪。
    那时刚被人找到太慌张了,一点都没反应过来。
    闻蝉深深舒一口气。
    那团酸涩难言的气却实在出不来,久久困于胸膛。
    第一感便是把这些东西还回去,可他好厉害,特意给了檀颂,再让檀颂转交。
    硬要退回去,没法跟檀颂解释。
    一时捏着拳头,又是触动,又是恼怒。
    谢云章送这些东西,绝非是此后一刀两断的意思,无非是晓她以情,指望她能念旧情回转心意。
    闻蝉真有些疑心了。
    他这次走,是真的再也不会来了吗?
    当日他说三年后再来寻她,她虽没答应,可谁知他是如何打算的?
    “夫人,主君回来了。”
    小巧在门外提醒,闻蝉将金簪收回去,敛好心绪,恢复成往日的模样。
    除夕是要守岁的。
    夫妻二人无子,便叫家中丫鬟小厮也坐一桌,一同热闹,又了赏钱。
    檀颂今日也多饮了几杯,回了屋里,黏黏糊糊缠着闻蝉不放。
    闻蝉还说要煮碗醒酒汤,结果将丫鬟婆子都遣去睡了,只得亲自下厨。
    等她回来,檀颂早睡得不省人事。
    “真是的。”
    她小心俯身帮人脱靴,却忽闻身后“支呀”
    一声。
    屋门被推开了。
    连玲珑和小巧都没留下值守,闻蝉顿时起疑。
    转头——
    一时惊吓过度,腰伤又未好全,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    就像第一回那样,谢云章缓步踏入屋内。
    不同的是这一次,檀颂就在榻上躺着。
    她往榻上望一眼,转回头便见男人更近几分,生怕檀颂会醒,又望回去。
    头像拨浪鼓似的转着,脸都吓白了,却一点声都不敢出。
    唯恐檀颂醒来,撞见这一幕。
    谢云章却在将要踏入内室前,脚步一顿。
    转而行至窗下,掐灭那香炉里的火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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