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头秀发如瀑布自发顶飞流直下,盖住纤薄的肩背,发尾停在小蛮腰。
    “栾喻笙,今天天气不错。
    “她回眸嫣然一笑,“要不要吃完饭后出去逛逛?”
    “随你。”
    栾喻笙侧躺在床上,面向落地窗,阳光正对窗户打进来,有些刺眼,他半眯眼,凝视光圈中印央半真半失的脸。
    他右腿伸直,左腿屈起支在床面,以起到稳固重心的作用,瘫手安静放置,护工已给他排净了宿尿,净身后插上了尿管,换好了衣物。
    床垫偏软,睡了一夜的腰背酸痛得仿佛断裂,护工正悉心地给他按摩着,不揉开了僵硬的肌肉,等下,他都无法坐轮椅,无法陪印央去户外逛一逛。
    “嘶……”
    他极力克制,可一阵又一阵激涌的锐痛席卷而来,好似刺猬在体内卷成卷地来回滚。
    痛得他都无心看她了,咬紧牙关把脸深埋进了枕头。
    护工吓得抬起了手。
    “我来吧。”
    印央一边系睡袍的腰带,一边绕过床尾来到栾喻笙的背后,冲护工点点头,“你们去让浴馆的人准备一下早餐,一小时后端进来。”
    “好的,夫人。”
    护工顺嘴而出。
    印央也没去纠正。
    “疼就叫出来呗。”
    待屋子里只剩她和栾喻笙,印央搓热了手掌摁揉他的腰,“栾喻笙,你就嘴巴能随意动动了,还管控着,我都怕你活活憋死。”
    他疼得抽气,断断续续冷怼:“呵,大清早就……嘶……就提醒我是个瘫子,我死,嘶……也不知是……疼死的,还是被……你气死的。”
    一股骨头被凿开的剧痛突然蔓延开来,栾喻笙低吼呻吟,不由地扭动肩膀想发泄,上半身一下子失控向前扑,被印央眼疾手快捞回来。
    “这么疼啊,我轻点,我再轻点。”
    印央的手法愈加轻柔,感受栾喻笙冷铁板似的肌肉在她掌心软化升温,她思忖道,“那滑冰我们就不去了。”
    “又……自作……主张。”
    栾喻笙扭脖子却看不到身后的印央,黑瞳往眼尾滑,“说了去……就去。
    谁像你
    ……你一样……轻诺寡信。
    当初承诺……承诺的……生老病死……不离不弃……可真正当……”
    如印央所愿,栾喻笙嘴巴喋喋不休。
    而这些话,何尝不是他另一种方式的喊痛?
    “印央。”
    吞口水润润喉咙,栾喻笙清嗓,一字一词像被捏住七寸的蛇亮出森森尖牙,呲呲吐信子,“你若再让我生不如死,我真的……”
    “会杀了你。”
    这口气绝无戏言。
    栾喻笙也不是会口头上吓唬人的性格,印央背脊发寒。
    但转念一想,他这破身体她都全然接受了,她今后应该也没什么能让他生不如死的了吧。
    “栾大总裁,你这些私密事我都亲力亲为了,你还认为我会逃跑吗?”
    印央腾出手轻抚栾喻笙当年气切留下的圆形凹痕,“大早上的,咱们说些吉利话呗。”
    栾喻笙下巴蹭印央的手背,一下一下,蹭出贪恋之味,嗓音重拾矜贵冷感:“下午,我们去滑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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