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!
    你是替老子娶亲吗?不想娶,就别耽误人家姑娘!”
    竹猗哐哐又是一脚,慈父当上瘾了。
    大少爷被打得躲闪不及,一边跑一边龇牙咧嘴,“爹,你打死我,就没人成亲了!”
    “那还不快去把喜服换上!”
    “滚!”
    又是大力的一脚踹上他的屁股,竹猗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脚。
    大少爷基本上是跑着跳着往后院去了。
    竹猗抬头看了看天色,快要天黑了,什么好人家成亲的吉时在晚上呢?
    她还是去把外头打酒去的伽罗和尚找回来吧。
    “老爷,姑娘已经醒过来了,正请您过去呢。”
    “去个屁,老子不去……”
    竹猗头也不回地就往陶府外大步流星,正要走到大门口,那门柱两边的红绸忽地飘飞起来。
    再落下的时候,她已经出现在了新房里。
    大少爷和他的倒霉媳妇都在。
    夏耘已经盖上了红盖头,安静地端坐在床头,而大少爷则抱臂站在床尾。
    竹猗不禁挑眉,不悦地冲大少爷龇牙,“好小子,洞房花烛夜都不忘气你爹。”
    一颗珠子射过来,竹猗指尖夹住,就听到大少爷声音冷然,略带沙哑,“爹,伽罗法师的佛珠为什么会在她身上?”
    竹猗看了看手上的珠子,又看了看新娘子颈间的红痕,暗骂了声这狗畜生,当土匪去吧!
    “老子送的,你有意见?”
    大少爷越气急败坏了,嘴上也是口无遮拦,“你怎么可以这样?伽罗拼了命拿回你要的东西,你怎么可以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戏耍于他?!”
    “他是你老子,还是我是你老子?”
    竹猗摩挲着手里的猫眼石,眼底兴味正浓。
    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老秃驴,敢跟自己老爹叫板,大逆不道啊。
    “爹,你先将佛珠还给伽罗,我自己去跪祠堂!”
    “老子偏不……”
    “噗——!”
    一直端坐着的新娘子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,毫无预兆。
    “噗——!”
    紧接着,站在她身后的高丽郡主也喷了一口血,歪在了地上。
    竹猗一个瞬移抓住了大少爷的后脖颈,“杀错人了吧,逆子?”
    霎时间,新房中红绸四起,蜡烛明灭,红艳的灯笼被阴冷的风吹到地上,燃起惨白的火焰……
    一切又回到了那荒草丛生的庭院。
    高丽郡主和夏耘高高地悬在廊柱之上,分别抱着一白一红两只灯笼。
    眨眼间,竹猗的手里也提溜着一个骷髅头,那颗佛珠也在。
    并没有看到同行的裴子初、武安侯和林副教头,想来是先进去了。
    竹猗收好佛珠,拎着骷髅头也跟着深入庭院。
    除了荒芜了些,陶府的模样和方才见到的别无二致。
    一位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翁在廊道尽头微微躬身,漠然道:“座上宾,两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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