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国郡主在三生阁厮混便罢了,若纡尊降贵与舞姬争一个魁的名头,实在是可笑。
    思来想去,能够做出这般举动的,也就只有秦知瑶了。
    “他该死。”
    秦知瑶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,轻哼一声:“护主不力,让你置于险地,死一万次都不够,更何况……”
    她后知后觉地摩挲着自己红肿的眉心,笑道:“你与国师之间的羁绊已经消失,早已不再会是伤己伤彼,为何杀不得?”
    箫猗眸子一沉。
    为何?
    自然是荼风背后靠着一座定海神针,动一下就死!
    她当然不能明白地说与秦知瑶听,只懒懒往后一躺,顺带将秦知瑶往里侧踹了踹。
    “寡人乏了,此事不许再提。”
    秦知瑶一动不动。
    箫猗心中无语,这股拧巴劲儿又上来了,面上却不显半分。
    良久,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,肩上一沉,腰上也压上了一道。
    箫猗不禁蹙眉,闹腾吧,就闹腾吧,不找死就行。
    殿内香气缭绕,安抚心神。
    轻纱掩映下,榻上人影交叠,若隐若现,更添神秘之感。
    箫猗微阖着眼帘,呼吸绵长,似乎已然熟睡,然则格外清醒。
    迟迟未有再一步举动,不像既往的娇蛮脾气,她也懒得琢磨。
    “他这条命留下便罢,虽罪该万死,往后,却有更能死得其所的机会。”
    将手横在箫猗腰间,秦知瑶侧着身,二人紧挨着。
    荼风的用处自然是不言而喻,能够让各国争抢的异族遗孤,岂会是泛泛之辈。
    不过,更能死得其所?
    何意?
    箫猗睁眼,低头想看看清秦知瑶的表情。
    看不真切,索性重新闭上眼,云淡风轻地道:“寡人还没有无能到,让国师冲锋陷阵的地步。”
    “灭族之仇,自然是得自己以命相搏。”
    “知瑶,荼风现在是我南梁的国师,勿提旧事。”
    箫猗翻了个身,撂下困住自己半个身子的秦知瑶,背对着她。
    确切说来,这灭族之仇还是因自己而起。
    只是这最可恨的仇人,她也恨不能将之挫骨扬灰。
    “嘴上不提,心中可曾有一刻忘却了?”
    秦知瑶又贴过来,冰凉的手掌轻握住她的,尔后扣在她的心窝处。
    当然忘不了。
    手掌下沉稳有力的心跳早有确切回应,箫猗默然。
    宫殿之内,沉寂如水,唯有呼吸之声,似有若无。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等不到回应的秦知瑶悄然坐起身来。
    莹玉的辉光透过轻纱,洒在箫猗的脸侧轮廓,泛起银白的光华,梦境般美丽而虚幻。
    伸手拂过她的眉眼,感受着失而复得的温度,秦知瑶抿着下唇。
    “既忘不掉,那便由我,来剜掉这块腐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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