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之快,只在瞬息之间。
    裴子初紧抱着青铜盒子,察觉到有人靠近,模糊的视线中,隐约看到竹猗踏着渺渺水色而来,墨飞舞,浮动的海雾像是为她镀的一层薄纱,如梦似幻,更是恍如谪仙。
    是公子来了……
    裴子初脸色煞白,怀中的青铜盒子却冒着黑气,黑色的水滴已经染上了他的衣袖。
    而且,还有不断扩散的趋势。
    有几滴落在甲板上,竟腐蚀出一点深坑!
    竹猗却并不在意这些,弯下腰,伸手拉起筋疲力尽的裴子初。
    那些卷土重来的螭吻狎更加疯狂地撞击着商船,裴子初脚下一个趔趄,站都站不稳,好在竹猗又抓着他的手改为半抱着,才不至于摔下船去。
    “他们,怎么还不离去……”
    裴子初看着少了一小半,但是锲而不舍的螭吻狎,狠狠皱眉。
    “因为你怀里的家伙没还在喘气。”
    闻言,裴子初缓缓低头。
    “公子……”
    尽管他眼前花,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,但竹猗手上沾染的黑色液体,那正钻进她皮肉的黑色液体,正从他抱着的青铜盒子里频频滴落。
    他到底做了些什么?
    不仅没有成功褪去螭吻狎,还害得公子受伤,真是没用……
    “无碍。”
    竹猗冷哼。
    她的手掌已经被腐蚀得露出了森森白骨,黑色的液体混合着殷红的血滴下来。
    血流不止。
    最好这王种螭吻狎争点儿气,能把她连人带菩提金印一块儿毒死,要不然,灰飞烟灭的就该是螭吻狎这一族类了。
    不远处躲避的武安侯等人又惊又惧,纷纷为陛下的伤势感到担忧。
    大概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公子都被这畜生所伤,裴子初将那青铜盒子重新夺回来,死死地扣在怀里。
    然而那该死的黑色液体除了为自己的衣衫添了些脏污之外,并没有伤到他半点皮毛。
    甚至流过他的皮肤之后,无状滑落,滴在地上,不出意外地砸出坑来。
    像是有了救命的稻草,裴子初眼中霎时迸出亮光,抬起手臂,张口就要咬下去。
    竹猗用完好的手抓住他的胳膊,面色平淡,“别做傻事,没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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