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内心的兴奋更甚,他不愿睡,他能数她的呼吸整整一夜,可瘫痪后的身体虚弱至极,容不得他熬夜,外加水土不服和出仓不顺,他亟需休息。
    可他宁愿撑着眼皮。
    上一次她如此温顺柔和地躺在他身边,远得仿佛上辈子的事,那时他强有力的臂弯做她的温床,揽着她温热的身子睡一晚,翌日醒来,能睡出一身汗。
    两人一块儿去冲澡,水淋香氛里再续昨晚的云雨。
    而现在,他只剩怎么捂都捂不热的残体,和连泡沫进了眼睛都无法揉一揉的悲惨。
    十一点多了,护工从门缝下面窥见光亮,以为栾喻笙身体不适难以安睡,便轻手轻脚进来,看见床上的女人后,大吃一惊,留不是走也不是。
    “栾总。”
    护工搓着手,声如蚊鸣,“您……”
    被栾喻笙的眼神截断,他厉眸一瞥床头的手机,护工秒懂用手机打字交流。
    护工:【栾总,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】
    从头到脚都倍感不适,尤其肠胃,一阵阵绞痛,但栾喻笙控制蜷缩的鸡爪手,小指指节一个一个声母韵母艰难打下:【给她盖好被子,一定轻。
    你们今晚不用进来给我翻身,明早等她走了你们再进来。
    】
    护工欲言又止。
    不翻身怎行?普通人睡觉肢体压难受了,能自行变换姿势,但栾喻笙不具备这个能力,一个姿势不动,四五个小时都累够呛,何况是一宿。
    护工:【栾总,不翻身不行,我尽量动静放小,不扰到那位小姐的睡眠,您看行吗?】
    栾喻笙眼神无声说:驳回。
    上船就开始折腾她,想必近些日子她也没睡过踏实觉,就让她在他身边畅快酣眠吧……
    护工无奈听从,蹑手蹑脚退出房间,关了主卧的灯。
    而印央,听到了房间进来人了,估摸着猜到是护工前来给栾喻笙翻身。
    瘫痪病人睡觉时,至少三小时必须翻身一次,不然脆弱的肌肤皮肉很容易压出褥疮来,褥疮是截瘫人士的天敌,会引起或大或小的并发症。
    黑暗沉寂将感官尽数放大,不知是时间被无形拉长,还是当真一晚上没人进来过,印央越来越焦躁,突然后悔自己赖在这里过夜的决定。
    她睡的这边没铺凉席,席梦思床垫睡出了枯枝烂叶堆般的如芒针刺,还得装作睡得香甜。
    印央真的没料到栾喻笙会为了不吵醒她而放弃夜里翻身减压,她想等他睡着悄摸着给他翻个身,可冥冥中,她感觉得到一片漆暗里他炙热的目光。
    和她的精神通宵至天明。
    ——印央,你似乎错判了。
    ——这男人比你预想的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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