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鹤眠从医院一直昏到了家,身上的伤口没什么大问题,倒是被吓住,又开始浑身发热,说了半宿胡话。
    千山壮着胆子听了几耳朵,差点没笑死——白小少爷在骂封栖松呢!
    千山跟了封二爷这么些年,就没见过有谁敢骂封栖松,还骂得这么真情实感,边骂边咬牙切齿的。
    白家的小少爷真是个活宝。
    白鹤眠在梦里把封栖松骂了个狗血喷头,等真醒了,反倒舍不得了,还搂着封二哥的脖子好生瞧了许久。
    封栖松面色不太好,但是有血色,嘴唇干了些,但唇角含了笑。
    “封二哥,”
    白鹤眠哑着嗓子唤封栖松,把自己滚烫的额头贴了过去,“你痛不痛?”
    他看见了封栖松肩膀上的纱布和固定断骨的夹板。
    “不痛。”
    封栖松单手搂住白鹤眠的腰,觉得他又瘦了,于心不忍,“你都发了几回热了?”
    “封二哥怕我怀孩子的时候难受?”
    白鹤眠懒洋洋地笑了一声,滑落下来的领口后面,牡丹花在白皙的脖颈旁开得热热闹闹。
    白小少爷生着病,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,衬得牡丹的纹路越发妖艳,还透着股惹人怜爱的水意。
    他水灵灵地开在封栖松的怀里,给点滋润就灿烂地开了。
    “疼。”
    白鹤眠眨眨眼,眨出一泡泪。
    封二哥不问,他还想不到自己,可问了,浑身上下都不得劲起来,连指尖都是疼的。
    封栖松单手托着白小少爷的屁·股,把他拢在身前:“让你走,你怎么就不走呢?”
    白鹤眠把缠着绷带的胳膊搭在封栖松的肩头:“我为什么要走?”
    “……你越是赶我走,我偏不走!”
    说话间,千山推开了门:“二爷,报纸给您拿来了。”
    “放那儿吧。”
    封栖松眼里只有白鹤眠。
    白小少爷倒是冷静些,他从床上爬起来,晕乎乎地拿过报纸,一目十行地看。
    警察署的惊天一爆,记者在乎的不是伤了多少无辜的人,而是封栖松到底活着还是死了。
    “怎么全在瞎猜?”
    白鹤眠看不得别人说封二哥的“死”
    ,恼火地丢了报纸。
    封栖松笑笑:“不仅仅因为我是封家人,还因为我大哥当年,就是中了埋伏,被人活生生炸死的。”
    封顷竹的死是封二爷心中的一道疤,一道痕,一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,自己有多卑劣的里程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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