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希望火吗?”
    陈导问。
    他年纪已五十多了,拍了那么多作品,功成名就,国际上的奖项都拿了不知凡几,看过的后辈无数,明明再努力一点就能摸到,殷恪却选择了放弃。
    他以为对方是那种极为努力又有天分的后辈,才想着提点一二。
    殷恪道:“谁来的时候不希望火呢。”
    他嘴唇勾起,本就偏薄的面相显得陌生起来,一身玄袍加身,火狐面具掩盖住一只眼,露出的另一只眼还含着笑。
    他自己分明清楚得很!
    陈导道:“你这个性子,倒和红叶很像。”
    人至中年的导演叹了口气,隐隐约约:“有一点自己的原则,却不知道为的什么。”
    红叶,再熟悉不过的名字,殷恪还在弯着的眼里没了笑意,死了好几年的人了,居然还有人记得她。
    当年殷红叶可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美女,三金影后,却一时想不开,嫁给了一个玩摄影的穷光蛋。
    这姑娘赚够了钱,任性了,哪能想到日后自己病骨沉疴躺在床上,穷光蛋早就带着一屁股债死了个干净,只留一个年少的儿子,四处求情,次次碰壁。
    偏生殷红叶还不爱这个儿子,动辄打骂,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儿子的存在。
    殷恪敛眸,他想,自己对殷红叶的恨,大概也是到殷红叶死了之后才消弭的吧。
    如果什么能消解掉楚玉蝉的恨,他总觉得,合该害楚玉蝉家破人亡的大昭皇室全死光了才行。
    怪不得。
    殷恪的大脑突然清晰了起来——对啊,怪不得作者要安排楚玉蝉爱上世仇这么老套且没有格调的剧情。
    他对楚玉蝉的理解并没有出错。
    此人少年时期过得生活优渥,荣华富贵皆入不了眼,良善了十几年;而后半生当真是心狠手辣,满脑子≈lt;ahref=:tuijianfuchoutart=_bnk≈gt;复仇的上位者。
    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,想把他拉下神坛,让他放弃仇恨,最好的方法是什么?
    让他爱上一个人。
    他会软化,会放弃——所以一开始殷恪自以为是地说什么删掉感情线的话,现在看来,完全是狗屁不通。
    楚玉蝉爱上了女主,又无法消解仇恨。
    但同时,就像殷恪试镜时候说的那样,他不愿意再造就一个“楚玉蝉”
    ,也相信女帝治下,终将河清海晏,万世太平。
    所以他虽是被迫放下,其实还是有自愿和释然在里头的。
    沉重的血仇压的少年人直不起身,因而决定放下的那一刻,才显得洒脱而自由。
    殷恪的水平还不到那儿,他心说,干脆当女主他们都死了,大仇得报演吧。
    他正想着,陈导打断了他的思绪:“你确定不再试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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