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拗地,想证明他在她心里占着一方天地。
    印央的拒绝割得栾喻笙耳朵疼,也让他清醒,通话结束后他竟感到欣慰。
    好歹,她接了他的电话。
    刚受伤的那年,高烧反反复复不退,左手报废,唯一残存模糊功能的右手尚不能靠自己挪到脸前,肌肉记忆,让他想唤她来喂一口甜得牙疼的糖水。
    手机在枕边,昏头昏脑地,他靠鼻尖一个数字、一个数字地戳她的号码。
    只得到女声机械又残忍的:“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,请查证后再拨……”
    混沌的大脑被一盆凉彻骨的水浇醒。
    所以,拒绝。
    总比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强一些。
    “栾总。”
    病房门开,护工推着医药车进来,“时间到了,我给您排一下。”
    护工戴好无菌医用手套,用生理盐水冲洗他的尿道,通常一周多就能康复的尿道损伤,因为他身子瘫废,愈伤功能奇差,直至今日,还能淌出血来。
    冲洗完毕,护工捂热了手,在他软乎乎的小腹处摁压打转,力道比平时重一些,才能彻底排空膀胱里的尿储留,慢慢减轻他尿路的炎症。
    疼得栾喻笙腹部的软肉抖如吸溜果冻,右手和双腿绷直,小幅度地痉挛着。
    细嫩的足跟刮擦着棉布床单,一下比一下磨得红,抖的,右手的手指被动撑开,以扭曲的形状压在床上,手掌又干又瘪。
    他眼前一片花白。
    淅淅沥沥滴了几滴带血丝的,卡壳,憋得发直,抖两下,又继续艰难地一滴一滴地挤。
    每两小时用腹压式排一次尿液,栾喻笙痛得满头大汗一次,还不到汗完全干透,小推车轱辘那哗啦啦的动静又由远及近,剧痛将至。
    住院几日,服多了消炎药,本就脆弱的肠胃经常反酸水,还时不时痛如把他的肠子当毛巾拧。
    “栾总,您的排尿结束了。”
    护工摘掉手套扔进垃圾桶,端起床头的一杯温水,将吸管递到栾喻笙嘴边,“栾总,您体内的炎症未消,还需大量饮水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栾喻笙别无选择,熬过难捱的眩晕,他才看清吸管在哪,侧着头噙住,小心翼翼地喝完。
    “魏清。”
    他碰了一下右手边的呼叫铃。
    魏清的声音在扩声器里响起:“栾总,您有何吩咐?”
    “有访客吗?”
    稍作停顿,魏清如实答:“栾总,已按照您的示意,除栾家亲属以外的人士前来探病,一概婉拒。
    祖夫人上午刚刚来过,哲佑总前天来过,晔磊总昨天来过,所以……”
    他不无遗憾道:“栾总,没有新的访客。”
    监测仪细微的嗡鸣,在死寂的病房内,大得好似切割金属时的锐响,栾喻笙的颅腔一阵钝痛。
    他眉头紧锁,胸口闷得喘不上气。
    他大口呼吸,这起伏带着右手的手指打着哆嗦地往掌心攥,冰凉凉的指尖,因心寒,而愈是又冷了几分。
    持续了好几个日头的低烧,此刻有复燃的趋势。
    “医院的正门、侧门都派人盯着了?”
    “栾总,是的。
    正门和侧门都有人员驻守,24小时监控附近。
    监控摄像头也没拍到过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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