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卧柏缓缓回神,无神的眼睛局促地眯起,像是看不清他的长相。
    等看清了,封老三也无所谓,他重新被鸭腿吸引了注意力,吮着骨头,吸得啧啧作响。
    白鹤眠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,把茶碗里的水一股脑泼在封卧柏的头上。
    淡青色的茶冲出来几只跳蚤,他拎着衣摆躲到一旁。
    封卧柏一动不动地蹲着,鸭腿吃完了,冒着绿光的眼睛又去望变成灰色的鸭汤。
    白鹤眠恼了,抬手一巴掌招呼过去。
    清脆的巴掌声听得屏风后的封栖松都挑起了眉。
    “清醒了?”
    白鹤眠收回手,拿出帕子抖了抖。
    打人他都嫌封老三脏。
    “你别觉得委屈。”
    白鹤眠一边擦手,一边冷笑,“这一巴掌是我还你的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当时封家办丧事,你给我一巴掌,我不想扰了二哥的清净,才懒得搭理你。
    如今丧期已过,我身为长辈,自然有教训你的权利。”
    说完,头也不抬地又扇了一巴掌,“骗我说自己是熟客……就凭你?!”
    封卧柏被打得往后踉跄一步,捏着鸭骨头,满眼迷茫。
    白鹤眠可不管封老三听不听得懂,他憋了许久的怨气等着发泄呢:“你知不知道,就因为你一句话,我误会了二哥多久?”
    “……封卧柏啊封卧柏,你是当真不怕自己的哥哥们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要你的命!”
    白鹤眠的话终于触动了封卧柏的心,他用沾满油污的手捂住脸,崩溃大哭:“你以为他们没来找我吗?”
    “……他们回来了……他们回来了!”
    封老三疯疯癫癫地跌出了正厅,仰天大笑,“大哥回来了,二哥也回来了,他们都回来了……”
    “我要死了,我要死了!”
    凄厉的惨叫声在风中打了个转,传到了白鹤眠耳中,他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恶心再次泛上来,直接扶着桌子干呕起来。
    报仇
    “鹤眠!”
    恍惚间,他听见了封栖松的惊呼,混着封老三的疯叫,一起挤进了耳朵。
    白鹤眠竟更气了,他胡乱擦了嘴,甩开封栖松,冲到屋外对着封卧柏拳打脚踢。
    ——你是个什么东西,也敢冒充封二哥?
    ——若不是你也姓封,我早扇死你了!
    ——害我纠结了这么久,我看见你就恶心!
    白鹤眠心里的谩骂压根说不出来,因为他又想吐了。
    “好了好了。”
    封栖松冲出来,架着白鹤眠的胳膊,哭笑不得地把他抱回正厅,搂在身前哄,“鹤眠,消消气,我帮你教训他。”
   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封卧柏枯坐在地上,捏着那根光秃秃的鸭骨头,傻笑:“你们回来了,都回来了。”
    “三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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