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还有七个光年吗?”
    连佩玲说,“借这个机会,废止ai禁令,堵住别人的嘴。”
    她泰然自若,丝毫没把“候鸟”
    逐渐迫近的危机放在心上。
    “你来之前,我和连部长讨论过,派你去天文院视察情况,走个过场。”
    马安明说,“给天文院开个特殊权限,试探那些反对派的口风。”
    “要是反对声浪不太大,就逐步放开。”
    连佩玲说,“你觉得呢?”
    “好的,太好了。”
    叶亭荷点头,不免暗暗激动,漫长的历史洪流,她参与了其中关键的一环。
    “视察完出一个调研报告,给我们看看。”
    连佩玲语重心长地拍拍叶亭荷的肩膀,“责任重大,小心谨慎,安全为上。”
    “您放心,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    叶亭荷说。
    走出会议室,叶亭荷从安全箱拿出联络器戴在手腕,回到办公室书写视察计划,给天文观测院打电话预约检查时间。
    她拿起听筒,刹那笑容满面:“喂,秦院长,我是地安部ai禁令办公室的安全员叶亭荷……”
    下午六点,叶亭荷关掉电脑,左右活动僵硬的颈椎,提起挎包离开办公室。
    她到点下班,从不加班,倒不是因为打工人的怨念,只是她的孩子离不开人。
    叶亭荷今年四十二岁,有一个六岁的孤独症女儿,前夫每个月支付两千块的抚养费,聊胜于无。
    她仕途顺利,婚姻坎坷,前夫嫌她不如野花善解人意,亦嫌弃自成一方天地的孤独症女儿,果断离婚,抛下娘俩带着野花去南方潇洒快活。
    临走前,他劝说叶亭荷将女儿送去育儿所:“小鱼这个病治不好,你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,我也不会,不如把她交给政府。”
    “去死吧你。”
    叶亭荷朝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比个中指,将他踢出了自己的生活。
    墨绿的汽车停靠路边,叶亭荷拔掉车钥匙,推门下车。
    特殊学校放学必须由家长认领,她走向保安亭,报出班级和孩子姓名,等了一会儿,保安牵着一个小姑娘出来,交到家长手里。
    “小鱼。”
    叶亭荷蹲下,平视小孩的眼睛,“看着我。”
    叶鲤有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,她望着叶亭荷,目光涣散,似乎透过叶亭荷望向茫茫的远方。
    “叫,妈妈。”
    叶亭荷说。
    叶鲤呆呆地看着她,盯了一会儿,低头把玩手指。
    叶亭荷叹一口气,抱起叶鲤,走向汽车。
    她下班之后的活动十分线性,接孩子-做饭-带孩子去公园玩-洗澡睡觉。
    叶鲤有显著的刻板重复行为,不接受改变,一旦打破这个流程,她就会哭闹不休,彻夜不消停。
    饶是如此,叶亭荷仍然觉得叶鲤是个可爱的孩子,她吃饭非常乖巧,认真地吃完碗里的饭菜,放下筷子,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,像个人偶娃娃。
    叶亭荷刷碗,叶鲤会站在旁边背着手观看,一声不吭,但叶亭荷知道她有着丰富的内心世界。
    叶亭荷为女儿起名叶鲤,意为亭台楼阁旁的荷花池,跃起一条锦鲤。
    女儿是她的精神支柱,也是她反对ai禁令的根源。
    如果市场上恢复售卖仿生人的业务,她也不必担心自己百年之后,叶鲤没人照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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