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多奶声奶气展示自己的友好,老师说了,路上看到老爷爷老奶奶不舒服,要帮忙,不要害怕被讹一套房,反正读这个幼儿园的孩子家里都有底气。
    刚刚在心里构建好的,即将痛批龚崇丘的语句,被这一声爷爷叫得土崩瓦解,消散成粉末,风一吹,就飘走了,连点影子都找不见。
    “啊?”
    龚若松突遭萌系攻击,反应迟钝半拍。
    多多歪了歪头,戳戳陆珊瑚肩膀:“爸爸,我们要不要去帮爷爷叫护士姐姐?”
    陆珊瑚没见过龚若松,但对龚堂华有一种莫名敌意。
    ,陆珊瑚看上一眼,像把脑海屏障中的刀在乱窜,想要找到缺口,冲破桎梏,狠狠扎上他心头的痛楚感袭来。
    他下意识往后一退,又不想多多看出端倪,斟酌片刻对多多说:“爷爷可能就是来找金医生的,我们不要耽误他哦。”
    说完对龚若松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,绕了远路。
    龚若松想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,龚堂华更是软硬兼施推着他,要他先找龚崇丘给自己找回场子。
    推门而入,龚崇丘坐在餐厅摆弄着无心入口的餐食,病号餐都做得清淡,如非必要真的不爱吃。
    听到开门声,龚崇丘下意识展露一张笑脸:“多多回来啦?”
    三顾无言,场面尴尬。
    “爷爷?您怎么回来了?”
    龚崇丘半抬的屁股下意识想要站起来抱多多,现在一看来人干脆又坐了回去。
    “哼,再不回来,你都要把我捏死在棠市了!”
    龚堂华恶人先告状,一脸嚣张,靠山归来,他狐假虎威用得那叫一个顺手。
    龚崇丘一听他这话,心下一片了然,干脆放下叉子抱了手在胸前,欣然自乐,他倒要看看龚堂华怎么演:“哦?是吗?”
    龚若松一手带大的大孙子,自从绑架失忆找回来,便难以揣测其心思,他心下复杂,拖了椅子坐下,握着拐杖龙头,一双锐利精光的眼,布满岁月馈赠的细纹,望向龚崇丘:“我看见那孩子了。”
    “孩子?什么孩子?”
    龚堂华莫名其妙。
    龚崇丘倒像是被擒住软肋,变了脸色,双手交叠在餐桌之上,餐椅往龚若松旁边挪了挪,上半身往前探向龚若松:“爷爷您没乱说什么吧?”
    龚若松看着自己大孙子一脸着紧又强装镇定的模样,心中闷笑,手里拐杖跺了跺:“我能说什么,不是你说你自有打算?”
    “到底什么孩子?”
    龚堂华还是没搞明白,今天来,不是替自己解决问题的吗?老父亲口口声声答应得好,面刚见上就临阵倒戈了?
    “刚才那孩子,你觉得长得像谁小时候?”
    龚若松提示龚堂华。
    “像谁?”
    龚堂华本不富裕的脑部丘壑,苦苦运作,他也觉得略有些眼熟,但当时眼前有比孩子重要一千倍的龚崇丘要对付,他也无暇顾及太多,龚崇丘这小兔崽子龚崇丘!
    !
    !
    他脑里晴天霹雳,嘴巴震惊到可以横吃油条:“是是”
    他哆嗦着看向龚崇丘。
    龚若松满意的点点头,连自己的傻儿子都看得出来,看来确是重孙子没错。
    后继有人。
    只一眼,龚若松的心,就轻易被这热忱又柔软的小重孙熨帖成一张耐久耐老化的宣纸,什么虫蛀,什么磋磨都不屑一顾。
    他觉得这把老骨头随便丢在棠市,都还能如新十年。
    龚堂华眼眸颤动,脑子飞速运转,几近超载,才刺出一句:“那,那张由仪,你们分开啦?”
    哪壶不开提哪壶,龚崇丘眼色一暗,觉得自己还是太轻饶了这位大伯,苦头没吃够,还有心思在这儿挑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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