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脖颈间挂着薄汗,衣袖被一根绳子挽起一半,露出里面白玉一样的小臂,笑着拉男人坐下,
    见主子们落座了,酒酿急忙取来碗筷摆好,她只拿了两份,自己规矩地站一边伺候,
    “坐啊”
    宋絮抬头看着酒酿,
    酒酿一惊,下意识去看沈渊,见男人自顾自在斟酒,该是默许了吧,
    这才试探性地坐下,大气不敢出一个。
    厨房里余火尚温,空气中弥漫着汤羹的香气,三人身着锦缎衣袍,放在后厨里显得格格不入,可若换去这身衣裳,改成平民百姓的打扮,坐着的两人一看就是对恩爱夫妻,
    时隔八年,酒酿第一次在桌上吃到了饭,竟然有点想落泪。
    叶家还在的时候她是叶大小姐,虽不说有多富裕,但好歹有书读,有家人疼,还有垫着棉花的被褥,
    后来家没了,就成了李家的奴婢酒酿,连吃饭都只能在灶台边,热的轮不到她,整日靠着残羹剩菜勉强度日
    宋絮给她添了碗汤,让她受宠若惊,她看向她,想起了她耳后的那个“奴”
    字,
    奇怪的念头突然跳了出来,
    她在成奴之前也是阿爹阿娘的掌上明珠吧,她的家人还在吗,她会想他们吗,她知道是谁将她定罪为奴的吗,
    酒酿不知道宋絮的一切,就像她对八年前那个无情之人一无所知一样,
    他抄了她的家,将她和弟弟妹妹们像老鼠一样从墙洞里揪出来,
    她跪在地上,看火光舔舐着夜空,将他的脸映衬出不容置喙的威严,仿佛只要鞋尖轻轻一碾,就能把贱如虫豸的他们碾得粉身碎骨。
    椒房屋里烛光跳跃着,
    美人榻上,沈渊闭着双眼,靠在少女心口,卷宗还握在手里,但也不准备再看一眼了,
    宋絮揉按着男人太阳穴,手法娴熟,一看便知有多舒服,
    “我喜欢那个丫鬟。”
    少女突然开了口,
    男人稍作沉默,回道,“她身契不在我手上,送不了你当妹妹。”
    宋絮笑道,“又没让你买过来,经常把她带来陪我玩玩就好了,她好歹也是李家陪嫁,只要大娘子一天还在,她就算一天沈府丫鬟。”
    “她到底哪里好了,值得你这么惦念?”
    沈渊问,
    “沈郎”
    少女停下手上的动作,环抱住男人肩头,他们脸贴着脸,毫无缝隙,“沈郎你知道我出身低贱,即便以后真有机会当上平妻也交不到几个真心密友,没准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想要个和我一样的,这样相处起来也容易些”
    “等生下孩子后你别把她撵走吧她是个安分姑娘,你就把她留在身边,我给不了你的她能给”
    她声音轻柔,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,
    眸中却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光芒,似是恨,彻骨的恨,却在烛光跳跃后恢复如常,一双魅眼尽是柔情。
    夜深,
    紫竹苑的灯早就灭了,安静到只剩虫鸣,
    推开卧房门,屏风后面隐约浮现出一个小小的,跪在床前的身影,
    黑色长鞭卷放在圆桌上,
    男人缓缓上前,修长的手指抚过鞭身,一把握住,向着少女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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