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受过第一层,烧的烈焰焚心,血液如同滚水般在四肢百骸中翻腾,那天他刚见到柳儿,不愿让她担心,于是硬生生忍下,整夜难安,
    广白大约会在月末到,那蛊医一来便可给他退毒,所以他只要忍过第四层即可…
    …
    到了自家地界便不需赶路了,
    酒酿浑身疼,问能不能在客栈住上一晚,秦意应了,让车夫出去买了熟食回来做晚膳,
    海滨的落日比盛京的要火红许多,酒酿打开了所有的窗子,让余晖落进,让海风拂进,他们窗边支了张小桌,于是那轻纱一样的光辉啊把世间的一切蒙的朦胧起来,
    她说想吃虾,那人便笑着剥去虾壳,不等虾肉放进碗里,她凑上前去,一口叼了过来,她给他斟酒,又嘱咐他有伤不能喝太多,那人一一答应,总是笑着说好,
    于是她挑起秀眉,一双赤足勾上他足腕,问,“今晚试试吗。”
    自然不能真试,但她还是有法子的,问完脸就红了起来,咬着嘴唇移开目光,
    故作撩人的清水芙蓉最为致命,
    可那人却浅笑,说不好,说等孩子出生也不迟,
    瞧,
    又比沈渊强太多,那人可忍不了,不入身,但各种荤招都提过,断不愿委屈了自己,
    被拒绝了,酒酿努努嘴,闷头夹了个鲅鱼饺子,
    “想看海豨吗?”
    秦意问,
    “海豨是什么?”
    “海中灵兽,长吻,流线身,多为灰色,偶有白色,极其聪慧,只在初夏会成群出现,”
    酒酿向着大海远远望去,“初夏啊…还早呢…”
    微咸的海风拂在脸上,海面波光粼粼,等下一个初夏到来,涵儿应该也能抱手上咯咯笑了,
    她要在这里等下一个夏天的到来,接着再下一个,日升日落,一个接着一个的夏天过去,看孩子们长大,
    看镜中的他们慢慢白头,
    真好。
    …
    他们一路走走停停,
    东明岸的一切对酒酿来说都是新鲜的,
    大到天边的巨轮,小到市场上的活鱼,秦意见她对什么都好奇,还买了只海月给她装茶壶里养着玩,
    这小玩意全身半透明,脑袋光秃秃,下面好多腿,浮在水里一上一下的,看的她根本挪不开眼,
    霏儿看见了,说她也要,秦意懒得理,酒酿悄悄让车夫买了只送过去,让车夫说是秦意送的,
    没法子,那蛊医不知何时才能到,到之前得罪不得这个活祖宗。
    他们是在夜里抵达予州的,
    而秦意的赤毒也是在这一晚作的,
    绯林山庄的卧房里,床头烛光昏暗,
    他靠在她怀中,烫的吓人,眉峰紧蹙,额际青筋爆突,丰神俊朗的脸颊血色尽褪,他极力咬着牙,忍的周身颤抖,气息虚浮,
    她一颗心揪着疼,抱着他,偷偷抹着眼泪,“哥哥,你就让霏儿给你退毒吧…”
    那人不回,只是将骨节捏得白,
    “广白先生要月末才能到,你就这么熬到月末吗…”
    “一天就好…熬过今天就好…”
    秦意声音低颤,
    赤毒只作一天,熬过今天五天后才会再,如今已不需赶路,毒便毒,他再不想与那女子共处一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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