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酿就跟早等着这句话一样,跐溜钻回被窝,贴着往男人身上挤,在外面跪了半盏茶的工夫,手脚变得冰凉,于是手伸进他衣襟,脚贴上小腿,取暖来了。
    沈渊被冰的嘶了声,忙掖好被角,把寒气隔在了被褥之外。
    车厢再次安静下来,
    马车缓缓驶入黑夜,车轮碾着皑皑白雪,终在破晓前回到了盛京。
    沈渊在屋里躲了三天才出门,
    双眼将将消肿,恢复成酒酿熟悉的那双冷俊眸子,但若细看,熟悉之人还是能瞧出些端倪,
    眼尾不似寻常,微微泛着红,打破这张脸的凛冽气质,多出几分人味来。
    酒酿喜欢现在这张脸,敢对着这张脸撒娇,敢作对,更敢蹬鼻子上脸地说教。
    …
    晨曦微露,兰若轩依旧蒙着层灰暗,
    卧房里,床帘低垂,里面响起细碎的说话声,
    “老爷,以后不能这样了,后半夜是用来睡觉,不是用来胡闹的。”
    没回应,
    少女声音又响起,“老爷你看,眼下是年休还没什么,等过了元宵节你就得上朝,你想想,你从御查司回来是酉时,沐浴在戌时,沐浴完你还要看书,一晃就到亥时末,之后嘛若一个时辰好还说,两个时辰再往上就真不像话了,毕竟你得在卯时起,不然铁定耽误上朝,但哪天睡过了头,让人参你一本,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,你这官还当不当啦。”
    被说教的依然没回应,
    帘内响起压低着的轻笑,
    见苦口婆心被无视,酒酿蹙眉,拿出了最有威胁性的话,
    “你要不改,我可就走人不伺候了。”
    平心而论,沈渊一直瞌着眼,没仔细听她在说什么,只觉得每次叽叽喳喳说一堆甚是有趣,提到关键字眼,这才严肃起来,
    “走人不伺候了?”
    他问。
    少女似是被他神情突然唬住,顿了顿,回过神来问道,“老爷是要食言?”
    大丈夫一言九鼎,怎么能反悔呢。
    那人答道,“答应你的,不反悔。”
    酒酿心脏刚刚短暂地悬起一瞬,落下后鬼使神差地问了句,
    “老爷那如果我一直不愿意伺候呢”
    沈渊笑道,
    “你不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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