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
    咚。
    肚子被踢了一下,
    是从里面踢的。
    她欣喜若狂,眼睛瞬间有了光!
    “涵儿!”
    她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手覆上去,珍宝一样抚摸着,
    小家伙回应了,踢在她手心,轻轻的,特别温柔,就像在告诉她,阿娘,我在。
    虚惊一场是世间最美好的词,
    她笑出了眼泪,笑得嘴角扬起根本降不下来。
    涵儿还在,她得活着,为了涵儿活着,
    于是转头问那人,“浆果在哪里采的?”
    …
    苍林的白天和黑夜截然不同,
    纵使外面的世界乱成一锅粥,白天的林间依旧安宁祥和,
    深秋的阳光落下来,融在肩头,暖进心窝,灌木丛偶尔会动,定是野兔出没,
    她逮不到兔子,只能采浆果,边采边吃,再酸再涩也往肚里咽,不为自己,为了涵儿。
    出来前问了沈渊止血草长什么样,按他的描述把长得像的都摘进行囊包里,花了半天的工夫填满行囊,顺着沈渊画的图纸找到小溪,装满清水才回去。
    短短小半天,就让那人几乎失去了意识,
    她两巴掌扇醒他,让他辨认哪种是止血草,然后用石头碾碎了涂绷带上,不甚温柔地扒下他衣襟,几乎是粗暴地把药给上了,
    疼的那人冷汗直流,频频抽吸,
    “怎么这么没用。”
    她嗤笑,按在两个手指长的血窟窿上,狠狠压了半盏茶的工夫,才彻底止住血,
    “秦意一身伤都没哼过一下,比你厉害多了。”
    那人不作声,
    酒酿也懒得再和他说话,蹲地上把浆果倒出来,又绿又紫的小果子咕噜噜滚一地,她挑出紫的留给自己,绿的给沈渊。
    良久,
    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,
    那人问,
    “柳儿,孩子到底是谁的。”
    明明她可以一刀要了他的命,可那人一开口,她便浑身起了战栗,
    “你的。”
    她说。
    “真的?”
    “真的。”
    又是一阵沉默,她不敢回头,总觉得落在背后的视线带着压迫感,压的她站不起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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