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看着卷宗对着张宏十分确定的说道,罗汝芳展现了一个读书人的软弱性。
    大明读书人的软弱性和妥协性,不光是罗汝芳,还有衍圣公的孔府。
    衍圣公府,胡元来了投胡元,给汉话都说不得不太利索的忽必烈加儒学大宗师,鞑清来了投鞑清,直接削剪成鞭子模样,跪迎摄政王陛下多尔衮,德意志来了投德意志,直接赢了德皇画像入其府第供奉,若不是老蒋带着衍圣公跑到了武汉,又到了重庆,衍圣公怕是也要投了倭寇。
    这就是衍圣公的德行,他是历代的统治工具,对胡元、鞑清、德意志感恩戴德,可是对大明这个正经的汉人王朝,衍圣公则认为,凤阳朱,暴户。
    天下是老朱家的天下,同样是大明天下人的天下,可是衍圣公将天下狭义的定性为了老朱家的天下,用暴户削弱皇明的统治向心力,对于大明皇帝老朱家而言,这衍圣公就变得分外讨厌,明英宗朱祁镇对衍圣公都不假辞色,除了明孝宗,大明皇帝基本不给衍圣公好脸色。
    衍圣公是公爵,按理来说是品,但是大明的衍圣公是二品,不是品。
    万历年间,皇帝更是用身体力行践行着天下为公,天下人之天下这一要义。
    万历年间的宗室,郡王以下,连俸禄都不给,直接自谋生路,郡王以下,连宗牒都不了,你说你是大明宗室,你连度牒都没有,没有身份就没有司法、税赋、营生等各种特权,郡王之上,也是各种削减宗室待遇。
    张居正在辽王府废藩这件事上,到底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,已经是过去,可张居正苛责宗室,是实打实的现在,在原来的历史上,张居正被万历皇帝清算的时候,宗室们也是鼓噪声势之人。
    天下就仅仅是老朱家的天下吗?至少万历年间不仅仅是这样。
    衍圣公是儒学的代表,软弱性和妥协性体现的淋漓尽致,而罗汝芳也是读书人,他足够的软弱,足够的妥协,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前怕狼后怕虎。
    罗汝芳要反对张居正,却不敢明火执仗,要搞阴谋诡计,又不敢做到底,就只是打打下手,提供那些亡命之徒的入京便利,罗汝芳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能耐,在西山袭杀案中,罗汝芳不是关键案犯,顶多是个从犯。
    犯还是王仙姑和宿净散人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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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罗汝芳这就是容人无量,谋叛无胆的典型,还不如张四维呢,张四维还敢赌上九族跟张居正斗一斗。”
    张宏倒是能明白陛下说的软弱性,其实还是身上的枷锁太多了,根本无法毫无顾忌的下注。
    朱翊钧嗤笑一声说道:“张四维那是蠢。”
    “陛下,要不要收网?”
    赵梦佑俯问道,按照宿净散人苏权的交代,合一众的教众过了三千人,其中核心的教士就过了一千五百人,这在百万人口中,占比不算高,因为合一众是一个地域性的邪祟组织,在京师的传道大业,还在徐徐图之。
    “收!
    封闭关隘三日,缉拿海捕,缇帅带着骆思恭和赵贞元一干陪练也练练手,这次让他们参与行动,朕要看看他们的成色。”
    朱翊钧点头,平静的说道:“先断合一众一臂,看看他们的反应。”
    “臣遵旨!”
    赵梦佑大喜,他还以为陛下仍然要息事宁人,毕竟大将军戚继光仍未回京,一切以稳定为主,可陛下还是决定收网,将苏权交代之人,一网打尽,至少先把京畿的合一众一网打尽再说。
    步步紧逼,日拱一卒,一点点的试探合一众的反应,若真的是虚有其表,那就雷霆万钧,将其完全缉拿。
    这就是大明皇帝,疾如风、徐如松。
    封闭关隘三日,大肆搜捕邪祟,朱翊钧对宿净散人敢到京师来骑脸输出,忍无可忍,不给他这条胳膊给砍断了,这帮南衙缙绅权豪们,怕不是以为朱翊钧是个仁君!
    王崇古很快就入宫,在宝岐司觐见了陛下。
    “次辅,朕要关了关隘,在京畿大肆搜捕逆党,不知次辅意下如何?”
    朱翊钧询问次辅的意见,实在是辅吕调阳不提供意见,问政朱翊钧也只能问王崇古了。
    吕调阳不是没意见,他在朝中的第一要务,是保证新政推行,他不是张居正,可以全都要,他要做取舍,如果陛下不打算继续新政,吕调阳才会力,陛下推行新政的意志,比张居正还要坚定,所以吕调阳不用表达自己的意见。
    “再加两天,再搜捕一下细作间谍?”
    王崇古给出了自己的想法,会宁卫应昌大捷后,打听京营虚实的北虏细作就开始变多了,正好要封闭关隘,那就一起办了,京畿是北方第一重镇,封闭关隘,兹事体大,为了抓细作,不值当,但是再加上抓逆党,就值得大动干戈一次了。
    作为刑部的大司寇,王崇古也要履行自己的职责。
    “王次辅有恭顺之心,只是这一千万银,朕给次辅赔了,如何交代?”
    朱翊钧对这一千万银还是有些忌惮的,这合伙做生意,赚了还好说,赔了这就是君臣失和,朱翊钧保住王崇古的命,其实就是不打算过分追究晋党,止于张四维的标志。
    “这其实是晋党的买命钱,赔了赚了,都是投献陛下的卖命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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