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他未再复行曾经走过的路,也不会再识那些路上的故交旧友。
    祁北南不由得想,他未曾出现在秋山书院,姜汤源那般一沾床塌就能睡得天昏地暗之人,还有没有人拽他起床点卯。
    是否又还过着十日有八日上学都迟到挨训的日子。
    炎炎酷暑间,从院墙下的狗洞钻出去买冰制的绿豆儿汤吃,还有没有人替他把风。
    祁北南回了回神,纵然曾经的那条路异彩纷呈,可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,而今的安稳平淡,更让他安乐。
    若是有缘,他必然还会和姜汤源相见。
    祁北南回去时,萧护也归了家来。
    进了院儿他发觉屋里还怪是热闹,方有粮也上来了,两个男人正在吃酒。
    “整好,里正给了我一碗糟辣脚子鲜笋丁,拿来下酒吃。”
    方有粮接了过去:“沾了你的光。”
    “我拿了几只咸鸭卵和松花蛋来,你剥吃试试,我娘才翁好的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祁北南坐下来,他也开始学着沾酒了,不过吃得少,多也是陪说话。
    萧护见他回来只一人,不由得问萧元宝,他答了人去了何处,萧护默了默,言明儿要去接他。
    祁北南乐得高兴。
    “方大哥今朝怎得空上来吃酒。”
    春耕上,地里的农活儿多,方家操持着地,不似他们家土地赁了出去,少有得空耍闲,尤其是这下午的时辰上。
    “我去了趟庄子,回来恰巧撞见萧哥下山,就与他一道来吃口酒。”
    “去庄子上做甚?”
    祁北南问道。
    “我听说庄子上揽人去担大粪,结工钱,五十文一日。
    家里的地都拾掇出来了,这两日得些空,便说去找点零活儿干。”
    祁北南见方有粮说着气闷,看来是事儿没成:“怎的,庄子上不要人了?”
    “没道理啊,这活儿累,工钱也不多,乐意干的人少啊。”
    “便是这般说嘛。”
    方有粮气道:“庄头儿见我力气大,立马就答应了。
    这当上,恁秦娘子出来瞧见了我,阴阳怪气讥了我一番,拗着不让我干。
    那庄头儿,见秦娘子不乐意,讨她的欢心,就打发我回来了。”
    萧护早也听说了秦氏嫁了人做小,回来了村子上的事情。
    他没搭方有粮的话,不知心头甚么滋味,只狠狠往嘴里送了口酒。
    祁北南道:“那朱庄头儿倒是听秦娘子的话。”
    “谁晓得秦娘子给他灌了啥迷魂汤,叫他七荤八素的找不着北。”
    方有粮叹了口气:“秦娘子如今是想变着方儿折腾咱们两家呢。”
    他心头烦恼的紧,昨儿个家里来了媒人想与二姐儿说亲,合该是件高兴事儿。
    问那男家甚么模样,只说有银子使的人家,愿意给二十贯钱做礼钱娶二姐儿。
    他娘觉得不对劲,仔细问来,那男子竟是个憨傻的。
    媒人劝说,把二姐儿嫁出去多要些礼钱,他这个哥哥不就有礼钱娶媳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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