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去…继续烧灰。”
    窗外,漫天飞尘,遍地焦土。
    季庭柯半张侧脸轮廓俊冷、少寡疏离。
    眼神凉浸浸的,直直地逼向汪工——
    “别胡闹。”
    车窗半开,风粗得像砂纸。
    对方面上最后一丝侥幸殆尽。
    迟疑地攥了攥衣角:“你要是回去,罗敷怎么办?”
    没有问出去的一句是:她万一,也跟着去呢?
    一声咳嗽闷在喉咙里,季庭柯颌关咬紧、细细磨牙,薄薄地勾出弧度。
    “不用管她。
    她有病。”
    说完,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窗——
    原本空荡荡的窗户边沿,立了个人影。
    她隔着抹花的玻璃向远处望,目光偶尔落在这处树荫。
    季庭柯知道,凭罗敷的角度,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车里的自己。
    但他直觉,她正在盯着他。
    室内一盏黄色的小灯,远远地、像颗缀满酸涩汁水的橙子。
    道别汪工之后,季庭柯踩着沉而缓的步伐,慢慢爬上楼。
    罗敷还在客厅里。
    她踩水的塑料拖鞋洇潮老旧的地砖面,留下骨嶙嶙的半个圆。
    听到他一声重、一声轻的脚步声也未抬头。
    倒是掏出了与他初次见面时,被她刻意遗忘在鱼加面馆的背包。
    沉重的黑包,掀开滞涩的拉索,女人手伸进去摸,拎出个旧绒布袋子、束口微微松开——
    长焦段的镜头镶到了单反的机身上,轻轻巧巧提在罗敷手里,像一把上了膛的枪。
    长条的日光灯管潮湿腐朽,勉强提了点亮度上来。
    “季庭柯。”
    她叫出了对方的名字。
    “我给你照张相吧。”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