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天地同修,吐纳日月。
    却也只得中乘而已。
    那么,何为最上乘?
    何为最上乘!
    齐无惑看着玄真师兄的道路,忽然就明白了老师那不曾说出的话语,到底什么才是最上乘的道路——
    自己的道路。
    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!
    磨砺自己的道心,认定自己的方向,而后步步前行。
    然后披荆斩棘,斩却一切道路上的外劫和心魔,最终高歌猛进,走到这一条道路的极限,走到道路的终点,那么,无论此身曾经拜师于谁,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,几番沉浮,几番挫折,也可称一道之祖师。
    是可为——
    道祖!
    少年想着师兄的所作所为,整合天下,一统九州,持剑而战妖皇,邀天共饮。
    一件件,一桩桩,又创造出了最初的气运之道。
    欲要让寻常的人也不再受到天资的束缚,只要此心不是堕落懒散,便可以有道路可行,裹挟了大势大愿,是何等的豪迈,从不后退,从不挫折,从不曾给自己留下余地,唯步步向前,终究破劫四十九重陨落,也不曾后退,不曾后悔。
    如此豪情,如此道心,又是同门,又是同族,只差一步就要功成,这一切都在冲击少年道人的内心。
    让他情绪激荡起伏,那诸多的情绪在他的喉中盘旋许久,最终也只得一声喟叹。
    “可惜了……”
    南青子微怔,她简直觉得,这一声叹息就如同那一日玄真陨落之后,赶赴而来的老者怔怔许久后的叹息,一般无二一样,而这可惜两个字,根本不是旁人那种无关痛痒的评价,而是带着一种极为浓烈的遗憾,极为痛切的感同身受。
    南青子神色恢复了原本的静谧,道:“谁人不可惜呢?”
    “他只是,从不愿回头罢了。”
    “执道之坚,君心如铁,其余一切,也只是他的点缀。”
    少年道人道:“鬼帝苏醒之后,为何不曾第一时间去找他?”
    南青子没有回答,许久后,才淡淡道:“只是区区四年罢了,他是人皇,我是鬼帝,四年的时间,对于我们来说,只是倏忽之间便过去了而已,不值得一提,也不必记挂在心中。”
    “我为何要第一时间去找他?”
    “我如此,他亦如此。”
    她是这样说的,可是她抬眸远看去,却仿佛还在注视着那遥远到了八千多年前的过去,看到了他们那唯一快乐的两年时间,在山下的院子里面隐居,他们的院子里面开辟出了四方天下的景致,角落有竹,屋旁有松,秋日可大片菊花观赏。
    因她出身水乡,那道人还亲自在院子里面引来了活水,种下荷花。
    夏夜观荷而赏月,只那道人总是说,因多有草木,蚊虫不免太多,而有水之地,书卷潮湿,容易被虫子蛀咬,倒是颇为烦恼,道人翻书,女子摇扇,山下之时日,明明短暂如同倏忽之间,明明无趣地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,却让她难以遗忘。
    齐无惑看着失神的南方鬼帝:“那么,你可曾经见过玄真……人皇的墓葬吗?”
    南方鬼帝淡淡道:“他烟消云散了……我,深恨他,不曾见他!”
    少年道人道:“他葬在一处山下。”
    南青子的身躯猛地一颤,眸子瞪大。
    山下……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