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笑道:“座师莫要玩笑,您还要为陛下继续分忧几年呢。
    只不过是摔的伤了些筋骨,所以浑身无力,等太医过来,开几副药,您用了养些日子就好了。”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……咳咳咳,景瑜啊景瑜,没人告诉过你,你不擅长说谎话吗?
    老夫实话告诉你吧,早在到保定之前,老夫便感觉天命将至了,就算没有这一档子事,恐怕也是……”
    一边说着,黄锦老大人一边费力的抬起手,扯开自己的衣襟,露出里面的衣服。
    绯红色袍服里面,居然是一件石青色的寿衣。
    薛虹一时间失语。
    “景瑜,你虽博闻强识,但有些东西没经历过,恐怕是不会信的。
    人在要走的时候,是会有所感应的。
    只是我心底还有执念未散,所以不甘心。
    现在你来了,正好。”
    黄锦示意薛虹将手伸进他的怀中,竟然摸出来一本温热的折子。
    “这疏奏中,是老夫最后的遗表。
    只能托景瑜你将他交给陛下。
    陛下可以算是老夫看着一步步走到如今的,其中辛酸滋味,千言万语难说一二。
    哈……呼……”
    似乎是最后的意愿已解,黄锦的呼吸竟然开始乱了起来。
    “景瑜,老夫料定我走后,太上皇和勋贵一脉,乃至于部分文脉会有所动作。
    你到底年轻,要知道一时的胜败不足以定论,一切以保全自身为主。
    十年、二十年后,才是你们这代人大展宏图之时。
    还有就是,连年天灾,恐怕地方有心之人以此为由煽动无知百姓谋反。
    若真有那一日,请你代老夫转奏陛下,万民无辜,乃奸人蒙蔽。
    请陛下以君父之仁慈,宽恕万民。
    严惩主犯。
    百姓们虽然愚钝,但也是最通透的。
    陛下待他们如何,心底不会没有杆秤……咳咳咳……
    再有就是,陛下虽与我说过,耳顺之年便传位于太子,要为子孙后代做个榜样……可那个位置,到底牵扯甚大。
    倘若陛下来日失言,你不可做那出言之人,还要努力劝谏、维护陛下、太子的关系。
    一国一朝,三代之中,有一代圣君已是滔天之幸。
    今本朝陛下已有圣君之实,太子更有圣君之质。
    然自古以来,为圣君者,必然霸道、独断,如双日凌空,若无人制衡,恐祸乱苍生。
    你……要居中调和,万不可使父子君臣,离心离德……”
    黄锦老大人费力的咽了咽口水,似乎渐渐有了些力气,便继续道:“一国一朝,之害,大于天灾,党争更胜于兵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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