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记得他的名字,她记得他撑着黑伞向自己走来的步伐,记得他给自己撑伞时的侧脸。
    他安静,不动声色,却足够让人刻骨。
    现在他就在她面前,近到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,甚至是眼角一点浅淡的疲意。
    周若涤忽然有些懊悔。
    自己方才在台上唱了歌,声音发紧,头发有点乱,表情也有些僵硬。
    沉斯珩会不会看见了?
    她想抬手去理一下头发,手却顿住了。
    不能表现得太刻意。
    她要看起来冷静、清爽、完美。
    她得是那种配得上他注视的人,哪怕只是学生的那点注视。
    车内依旧静着,身边的温以宁在按手机,没察觉到氛围变化。
    周若涤悄悄吐了口气,把身体往后靠了靠,努力让自己坐得从容一点。
    可她不知道,沉斯珩睁眼的时候,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。
    他眉眼淡淡,像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风景。
    只是眼神落下的那几秒,太静,也太稳。
    那目光像是审视,又像是记住了什么。
    他没说话,周若涤也没抬头。
    空气之间隔着一层浅浅的温度,却像随时可能划出火。
    “你们喝酒了,对吗?”
    沉斯珩终于开口,语气不重,但尾音微顿,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肃。
    她愣了片刻后才发出声音:“……我没喝。”
    “以宁不小心把龙舌兰当橙汁喝了,喝的不多。”
    她垂着眼,小心翼翼地补充,嗓子有点干,尾音落下时自己都听见了里面那点急切。
    沉斯珩看着她,像是要从她神情的缝隙里剥出真话。
    眼底沉静如水,又藏着某种微妙的起伏。
    他没立刻答话,只轻轻蹙了眉。
    那一瞬间,周若涤脑子里竟浮出一个荒谬的想法:她不怕沉卿辰嘲讽,不怕梁慕白的恶劣,甚至不怕刚才在巷子里擦枪走火。
    可她怕沉斯珩对她失望和误会。
    怕他从此以后,只把她当成某种轻佻的、让人皱眉的“坏学生”
    。
    “我知道不能喝酒,我真的没喝。”
    她抬头看他,眼神里带了点倔,也带了点紧张得过头的急促,“我不想你以为我、我乱来。”
    沉斯珩的视线终于落下来,仿佛那一瞬的锋利都被缓缓收回。
    他看着她,很轻地说了句:“你紧张什么。”
    像在问,又像在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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