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公子神色阴晴不定,往前走几步,拉住扛着穿船夫衣裳的怪物的那些人,“等等,让我再看看。”
    那些人依言把怪物放下,九公子拉长袖子遮住手,把那东西翻过来,露出一张怪异可怖的鱼脸。
    那张脸,越看越古怪可怕。
    有时,一样东西完全面目全非,反而不叫人害怕,偏生是这样五官都长得齐整,和人没什么区别了,又叫人觉得这不是个人,才令人毛骨悚然。
    “竟然还长了鱼鳞。”
    九公子拉来它的衣领,发现上头覆盖一层冰冷滑腻的黑鳞。
    密密麻麻如梳齿分布,恶心又古怪。
    “九公子别看了,还是尽快把它丢回海里。”
    其中一个船夫劝道,“以前我们出海,也听到过这样的事儿,船上不少人都长了鳞片,后来还发疯要吃人,只能把它们丢回海里。”
    九公子颦眉,不知想了什么,慢慢松开手:“好吧,你们去吧。”
    那东西被船夫们抬着往楼下走,三人跟在后面。
    江水里传来的声音是什么?
    海娘子又是个什么东西?这些船夫的变化和它有关吗?
    九公子又恢复到之前那股漫不经心的模样:“真说起来,我还觉得那些东西挺像传说中的鲛人呢。”
    “只是不知,他们能不能纺出鲛纱,又能否滴泪成珠。
    瞧着也不如传闻中的鲛人那样美貌。
    要不然我进贡两条给我父王。”
    黎恪颇有些哭笑不得,这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。
    转头去看姜遗光,他也盯着被抬走的那些怪东西看,不知在想什么。
    一行人都聚在了一层甲板上,船上所有人都出来了,听闻又发生了异变,皆在晃晃荡荡的甲板上整齐跪好,叩拜老天,叩拜海娘子。
    三跪九叩后,又点起一人多高的香柱,两人合抱着,从厨房里拉出来两只幼豖,菜刀磨得锋利,放血后,几个好手也不顾有没有烫水刮毛了,先将幼豖脑袋剁了下来,摆在临时搭好的香案上。
    并非所有船夫水兵都在忙碌,九公子拉了两个人,认真问:“海娘子是什么神仙,同我们说说。”
    船夫们才开始说起来。
    传闻中,几百年前有一户姓段的人家,多年无子,夫妻二人行善积德多年,终于打动上天。
    一日,妻子在海岸边行走,听闻海水中传来歌声,有感而孕。
    当晚,她梦见海浪面狂风大作,当中一道水柱将天海相连,正是百年难遇的龙吸水景观。
    天放晴后,又有赤练白虹贯穿长空,浪花声中,有个声音告诉她,她肚里的孩子是海娘子转世,在人间积够功德后,就能脱了凡胎升天。
    九个月后,段夫人果然生下一个女孩儿。
    那女孩儿生带异象,降生那刻,多日阴雨骤停,飞虹贯日,海中无数怪鱼浮水而出,似在庆贺,当日渔民俱满载而归,无人伤亡。
    时人以为异。
    女孩出生会说话后,就告诉当地的渔民们,五月到七月不要去出海打渔,其他时候都能去打,上天会保佑他们丰收。
    渔民们听了,果然,当地一直风调雨顺,次次大丰收,他们虽然打渔的时间少了,赚的钱却更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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