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安慰她,苏蓉蓉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,道:“娘,您别难过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”
    妇人想到方才薛奕说,说她家蓉蓉有了身子,自己在她面前这么哭哭啼啼的,像什么话?于是忙抬袖抹干泪,在她嫩白的小手上拍了拍,才破涕为笑道:“…瞧娘糊涂的,怎么倒将这事也忘了。”
    说罢她看向苏蓉蓉还不显怀的肚子,笑着说:“…蓉蓉长大了,也要做娘了,以后可要和皇帝好好过日子,就像我和你爹一样,万万不能再任性了,知不知道?”
    天下的夫妻都是如此,就像她和她的丈夫,平平淡淡的,何尝不是一种幸福?她这一生也没什么祈求,只余下这一个女儿,还被迫送到了大周皇宫,母女俩不得相见。
    从最初的担惊受怕,到后来经历了这么多,她也渐渐相信了,相信皇帝待他们家蓉蓉,却是一片真心。
    这样的福分,不是哪个都能有的,她这个做娘的,还有什么好担心的,自是什么也放下了。
    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,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像她爹说的,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了,就连性子也和从前不同了。
    还有对杀皇帝的事,她也觉得太多疑虑,可那次她问过蓉蓉,蓉蓉却不肯告诉她,这要她这个做娘的,也想不出是为什么?不过左右想着,就连皇帝也不追究了,她还想着这些做什么。
    苏蓉蓉听她说了许多,都是让她怎么和皇帝相处,怎么顺着皇帝,不要惹他生气之类的话。
    对古代的女子来说,夫君就是天,是她的一切,这么说也没毛病。
    只可惜,苏蓉蓉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。
    一想到永远见不到妈妈,不能再回家,还有未来的种种,她只感到茫然无措。
    她根本就没准备好,这样的人生就像无形的枷锁,把她牢牢困在里面。
    况且还要和暴君这样的人,她想想就觉得心累。
    “母女”
    二人又说了会体己话,不过都是妇人在说,苏蓉蓉一言不发的听着,偶尔会回个两句,然后又陷入沉默。
    眼看着时辰不早了,外面有宫人催促了声,妇人这才收了话匣子,拍了拍苏蓉蓉的手道:“…娘说的话,你可要记住了,知不知道?”
    这才不舍的看了她一眼,慢慢转身退了下去。
    心软:“我会放了那小子。”
    ……崇德殿内,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。
    薛奕头垂得很低,向皇帝汇报曾阿牛的情况,甚至是每个细节,他都不敢遗漏。
    可随之而来的,他觉得周身凉飕飕的,心里的惧意更深了。
    虽说贤妃和曾阿牛两人是清白的,可这样孤男寡女的,一住就是大半年,也确实让人难以理解?薛奕是个男人,也知道男人什么德性。
    若不是看曾阿牛那臭小子傻头傻脑的样,他还真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男人?端坐高位的人默默听着,铜炉里白烟渺渺,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。
    半晌,又是一片死静。
    薛奕凝眉想了想,又继续大着胆子道:“…陛下,恕属下斗胆问一句,您打算如何处置那臭小子?是不是暂且将他收押,等着贤妃娘娘诞下麟儿后,再把他…”
    话才刚说一半,就被独孤琰抬袖打断:“…朕知道了。”
    声音低沉入耳,一时也听不出喜怒。
    这一来,让薛奕更是捉摸不透了。
    另外还有贤妃刺杀皇帝的诸多疑点?不过他也深知皇帝不喜多话的人,既然事情已告一段落,他也不敢再多嘴多舌,只得咽了咽口水,一并将心里的话,都吞回了腹中。
    天色更暗了,秋芸推门进来点灯,看到苏蓉蓉一个人坐在床上,便唤了声:“…娘娘,您可觉得身子好些了?”
    今日她家娘娘突然晕倒,可着实把她吓了一跳,后来惊闻竟是喜脉,可把秋芸高兴坏了。
    说话间,殿内骤然一亮,将面前的人儿照得更为清晰了。
    她青丝仍旧随意的披散着,只着了件就寝的单衣,小巧精致的脸蛋儿,就算不施粉黛,也依旧夺目亮眼,让人移不开目。
    不得不说,她家娘娘长得好。
    秋芸记得初见之时,都不免被她的美貌怔住,怪不得皇帝那样喜欢了,莫说皇帝看了喜欢,这样的美人儿,有哪个见了不喜欢的?正说着话,尚食局的宫人送来吃食,因着贤妃娘娘有喜,他们更是小心翼翼伺候,不敢有所怠慢。
    苏蓉蓉轻轻嗯了声,胃里还是不舒服,特别是闻到那荤腥的味道,手捂着胸口,又忍不住想吐出来。
    秋芸眼疾手快,赶紧捧着水盂过来,苏蓉蓉呕了几口酸水,兴许是胃里也没多少东西,倒也没吐多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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