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年代了,谁还苦哈哈地给老板赚钱啊,”
    陈斌嗤了一声,瞅准四下无人,冷飕飕道:“叔,我告诉你一个妙宗,一本万利,你有没有兴趣入伙?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就是那个”
    陈斌挤眉弄眼,“你懂的”
    “我不懂。”
    陈东实立马回绝,他知道陈斌说的是什么,和大钟一样,起歪心思对他来说只是一念之间的事。
    “切,胆小鬼,一辈子也就只能开开出租车,拿拿死工资。”
    陈斌哼唧一声,自知无趣,走到了前头。
    陈东实追上前去,一把抓住他衣摆,“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?刚出来没几天,皮又痒了?”
    “行行行,你说什么都对。”
    陈斌一副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,蛮不耐烦地打断男人的话,“真搞不懂你们这群大人,观念落后,脑筋死板,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生财有道。”
    “生财有道?”
    陈东实揪住他的以后领,将他推到旁边墙上,“我告诉你,小家伙,你要是再起这样的念头,你就完了。
    你是怎么被关进去的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
    那些东西是什么,你不是不知道,为着你妈三番五次来求我,我才多跟你说几句,你要不把自己当回事,就烂死在这里算了!”
    陈东实撂完狠话,烤红薯也不吃了,随手一扔,抛进了垃圾桶。
    东子看似脾气温耐,很少发火,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没有性格,兔子急了也会咬人。
    他不仅是为陈斌生气,也是为大钟。
    好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,早已脱离了自己那时候的环境。
    毒品、枪支、淫欲、权色有太多纷乱的诱惑等待他们开启。
    陈东实十四岁离家打工,先是青岛和二连浩特,再到哈尔滨,最后来到乌兰巴托,他曾有无数次走入黑暗的机会,但都挺过来了。
    但自制只发生在极少一部分人身上,大部分疏于管教的孩子,最后都会变成陈斌或钟健翔。
    叔俩一前一后进了劳务市场,说是劳务市场,更像是个地下拍卖会。
    妓女和廉价劳动力就像笼中待售的鸡鸭,有的只是价格和品相上的不同。
    陈东实娴熟地上前同门口一人搭话,三言两语便要来一堆名片和报纸。
    “搞那么多报纸干嘛?”
    陈斌不忍好奇。
    陈东实没好气儿地说:“要不怎么说你没常识,现在找工作,谁还挨家挨户地问?厂工招学徒都会把招聘信息登在报纸上,咱们看到合适的,打电话去问就行了。”
    “厂工?!”
    陈斌一惊,“我才不要进厂!”
    “不进厂你要干嘛?”
    陈东实忙着搜罗东家,没心思搭理他,“厂里包吃包住,作息规律,工资也不低,做的事也简单,你不想帮你妈治病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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